這一次兩個人都很瘋，程晏初不知疲倦般在她身上浮沉。叫到最後，時蘊的嗓子也沙啞了。

時蘊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時蘊揉着酸痛的腰下床，程晏初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居家短褲，坐在客廳的桌子上辦公。

時蘊記得，自己半夜迷迷糊糊醒過一次，恍惚間看見程晏初坐在卧室外面的陽台上抽煙，煙蒂在夜幕裡閃爍着猩紅的光芒，在夢裡遙遠又飄渺。

時蘊趿着拖鞋走到程晏初身邊，他擡頭，望着時蘊剛睡醒時惺忪的睡眼。

“睡醒了？餓不餓，鍋裡熱了早飯。”

時蘊勾着程晏初的脖子，自然而然地坐進他懷裡。

程晏初放下電腦，背靠在椅子上，讓時蘊窩在他懷裡。程晏初的懷抱溫暖又寬闊，時蘊很喜歡這種被他包裹着的感覺，讓她有一種特别幸福的安全感。

“不太餓。”

程晏初摟着時蘊的腰，“決定了嗎？”

昨夜，兩個人沉默地做/愛，根本沒有再談這個話題。但是時蘊知道，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正面面對，畢竟現在他們不是十八歲的少年了，他們可以解決人生中大部分的困惑了。

時蘊歎了口氣，靠在程晏初胸口，聽着他的心跳。

“還沒告訴白老師。”

程晏初輕笑了一下，在時蘊發間吻了一下，“擔心白老師？”

時蘊倒是不擔心白老師會反對，畢竟能拿到劍橋的offer也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她最擔心的其實是白老師的身體，英國不像是在京北，飛機兩個多小時就能到家。

時蘊微微弓起身，擡頭看着程晏初，“你不生氣？”

程晏初笑着理了理她長發，“我女朋友這麼厲害，拿到了劍橋的offer，我高興還來不及。”

時蘊心上懸起的大石頭終于落地，她沒想到，程晏初這麼好說話。畢竟他才剛為了她回國，她又要出國。

程晏初微微歎了口氣，“果然老天對誰都是公平的。”

四年前他出國讓時蘊等了四年，現在換他來等她。

公平的很。

程晏初低頭親了時蘊一下，“是為了我？”

時蘊挑眉，“就是為了證明，我不比你差，你能上劍橋，我也能。”

程晏初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時蘊還是那個時蘊，事事争先，永遠都不服輸。程晏初将時蘊抱起，兩個人面對着面，“我女朋友真厲害。”

他想了想，補充，“比我厲害多了。”

時蘊也忍不住笑了，“程晏初，你好假。”

程晏初抱着時蘊，輕輕撫摸她的背脊，“打算什麼時候過去？”

時蘊吸了口氣，“還沒定，我打算先回濱城住一陣子。”

程晏初緊緊抱着時蘊，“要我陪你一起回麼？”

時蘊知道程晏初忙，所以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你忙你的。”

程晏初将眼底的失落藏起，“嗯，回去好好陪陪白老師。”

*

一周後，時蘊買機票回了濱城。

濱城的盛夏，依舊酷暑難耐。蟬鳴聲充斥在耳邊，還是那種熟悉的聒噪氣息。

午後，時蘊躺在自家陽台上小憩。

剛回來那兩天，白老師很高興，一天到晚圍着她轉，問她想吃什麼，想喝什麼。

但是超過三天就開始慢慢冷淡下來，白老師說了，“你考上劍橋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我怎麼可能反對。你爸泉下有知也會笑醒的。”

時蘊表示擔心她的身體，白老師直接搬出姜明河，“放心，你姜叔叔會照顧我的，他做飯比你好吃多了。”

時蘊覺得内心受到了一萬點暴擊，但是她敢怒不敢言。

劍橋那邊九月開學，現在是六月，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時蘊有點後悔那麼早辭掉了博物館的工作。

留學讀書的學費時蘊大學這幾年自己打工攢了一些，還有學校裡的各種獎學金和補貼政策，基本上不需要白老師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