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文潇一行人走進了天香閣,卓翼宸頭上蓋着鬥篷兜帽,黑紗遮面,遮擋住他的臉和冰紋,卓翼宸眼眸低垂,隐藏起他的冰藍眼眸。而卓翼陽為了掩蓋和卓翼陽同樣的面容,也頭戴鬥篷兜帽。
二樓走廊上,悄然站着戴着面具的溫宗瑜和甄枚。甄枚從樓梯走下來,故意朝着卓翼宸幾人高喊:“卓統領,這麼巧,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如此雅興啊?” 幾桌客人都聽到了這句話,紛紛停了動靜,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卓統領?是緝妖司那個卓翼宸嗎?有點吓人,不是關着嗎,怎麼就放出來了?”“戴着面罩呢,不确定是不是他,但緝妖司一向保護百姓,不至于讓這種瘋狗出來害人吧?”“戴個兜帽鬼鬼祟祟不敢見人,一定有問題……”四下議論紛紛,聲音一字不落地傳進卓翼宸耳朵。卓翼陽看不到卓翼宸此時的表情,但他能感覺到他的僵硬。
文潇冷着臉回應甄枚:“甄枚大人也很巧啊,巧得有點陰魂不散了。”甄枚陰笑:“文潇大人言重了,換個詞兒,如影随形,是不是好點?我不過是碰到熟人,打個招呼,不是做人基本的禮數嗎?這也能惹神女大人生氣?那我跟你們賠個不是……不好意思了,卓,統,領!”甄枚故意拔高音量,着重在卓統領三個字上。
絲竹聲停,天香閣靜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此處看了過來,議論紛紛。英磊憤氣得拔出了菜刀:“你就是大馬路上紮籬笆!成心讓人過不去!你故意的!”當啷一聲,酒杯被摔在地上。一個醉醺醺的身影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他擡起手指着卓翼宸,大笑着:“卓統領?什麼統領,他就是那個妖怪!還是個殺人的妖怪!”妖怪兩個字,猛地刺痛卓翼宸,他低着頭,動也不敢動。
說話的人,正是那夜躲在現場的那個男子,如今幾杯酒下肚,他的膽子更壯了起來。他煽動着衆人“我就說緝妖司的人都是怪胎,都很可怕,這回大夥兒信了吧。他們整日與妖怪為伍,偏幫妖怪,你看,自己也成妖怪了不是?還說什麼緝妖殲邪,自己就是個禍害!邪物!”
卓翼宸垂下的手緊握着,骨節發白。卓翼陽輕輕握住他的冰涼的手,安撫:“哥,這種鬼話,你别在意……”文潇轉頭神色嚴肅地同那人理論。“與妖怪為伍就會變成妖怪?那你們吃豬吃羊,豈不是也要變成豬羊?”英磊也握着菜刀威脅:“你說誰是怪胎咯!”那男子擡手指着英磊:“你這一頭黃色頭發,一看就不是人,你也是妖怪!邪物!”趙遠舟眼神冰冷,他周身壓迫氣息驟起。“想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邪物嗎?”
那人有些瑟縮,轉念一想,大庭廣衆之下,他們不敢怎麼樣,何況崇武營的人在這兒呢,他清楚崇武營與緝妖司的關系,他就不信,緝妖司的人敢當着崇武營的面遞上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