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算我不對。”聽見兒子聲音,美豔貴婦的氣消了一半,嘟嚷着,“我還趕着要出門,不跟你這小子一般計較。”
說完扭着高跟鞋朝樓梯口走去。
一張銀色名片從貂皮大衣的口袋翩然而落。
溫森剛拾起要喚母親,卻在看清名片的那刻如遭雷擊,緊緊盯着名片上一朵頹靡的黑色玫瑰花。
銀色精緻名片上沒有一個字,隻有一支黑色玫瑰花。
——人類精英狩獵俱樂部。
溫森不敢置信看向剛擡腳下樓的溫太,夾着名片的兩根手指發顫。
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忌諱向旁人提及的事,竟以這種方式再次呈現在他眼前。
溫太剛要愉悅地下樓,卻被一道長長身影擋住去路。
“怎麼了,溫森?”溫太有些意外,“我還要趕着出門呢。”
“您要去哪裡?”
“打牌啊。我和幾個牌搭子約好了下午去路二太家打牌,這會兒都晚了,她們恐怕都打了十八圈麻将了。”
“媽,你和路二太不是不和嗎?怎麼現在約着一起打牌了?”
溫太狐疑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溫森?你不是從來不管我和其他太太的事嗎?”
溫森将名片拿到她眼前,抑制顫音,“這是什麼?”
“哦,名片,黑玫瑰俱樂部的,一群無事的太太約着一起打牌的地方。”溫太若無其事地笑着,面無異色,就要接過,溫森卻立刻将名片藏于身後。
“怎麼了,溫森?”溫太的神色輕松,問,“都多大了,還要跟媽媽搶名片?”
“媽,你是會員?”
或許是溫森的表情過于嚴肅,溫太收斂了笑意,“溫森,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是從來對我的事不感興趣嗎?”
溫森臉上的肉抽動着,咬唇不說話。終于,他把名片還給了溫太,一聲不吭離開了。
溫太捏緊名片,眉頭微皺,似有些懷疑,但更多的是不信。
她的秘密,除了圈内的幾個人,不可能會有人知道。
******
某知名大廈前,溫太從奔馳下車,習慣性地四下望了望,才挎着限量版愛馬仕優雅走入大廈電梯。
坐電梯到了20層,繞過轉角,輕輕叩響了最裡邊的寬大房門。
叩門聲三長一短。
有人在門内用德語詢問:“請問哪位?”
溫太用流利的德語報上了一串編号:“4567101。”
門開了,拎着愛馬仕的溫太迅速進入。
偌大的豪華客廳一片昏暗,所有窗簾都拉得低低的,隻幾盞落地燈散發出淺淺黃色光芒。
寬闊牆面挂着一個巨大的投影儀,影音效果極佳,戴上耳機,看着影像,仿佛身如其境。
跳動的畫面正顯示一段從海外秘密服務器傳來的直播遊戲。
是的,隻是一段遊戲,哪怕真人遊戲也隻是一場遊戲。
所有坐在沙發上的人都這樣認為,包括翹着腿的溫太在内。
而他們就是從遊戲中獲得放松與娛樂。
一個戴着黑色頭罩的男人正現場直播切割活人皮。
一間地下密室裡,血迹斑斑的解剖台,外科手術刀具,裝着酸液的大桶,桶内似乎還隐現沒有完全融化的人骨。
一個隻穿着短褲的蒙面男人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戴黑色頭罩的男人正用鋒利手術刀,一點一點揭下蒙面男人的胸膛的皮。蒙面男人痛得身子抖動,卻無法叫出一聲——嘴裡被塞滿了布團。
常人看到這一切都會吓得瑟瑟發抖,客廳裡的這群貴賓卻看得津津有味。
一雙雙眼睛閃閃發光。
扶在椅上的手臂青筋冒起。
他們在極度緊張與刺激中才能得到滿足與愉悅。
他們在現實生活中做不到的事才能在這裡得以實現。
*****
半山,富人區。
綠樹掩映下的四層白色小别墅若隐若現,一大群記者或狗仔扛着“長i槍炮筒”擠在黑鐵門前,全都伸長脖子往裡湊。
路氏企業的掌門人路多福五年前猝死,其雙胞弟弟奪走一半股權,成為路氏新掌門人。
一年前,剛過六十歲生日的新掌門人突發腦溢血,下半身癱瘓,出院後搬到了路宅,與親侄一家住在一起,從此深居簡出,除了重要股東大會外,幾乎從不在人前露臉。
可就在幾天前路嘉柏與二太的結婚紀念日上,癱瘓的老爺子突然從天而降,連同輪椅一起從突然裂開的天花闆大洞摔在了台上,讓人大跌眼鏡。
雖然台上鋪了厚厚地毯,但老爺子還是摔成了重傷,送進ICU至今未出來。
這事成了第二天的頭條,路家用盡全力也沒能把這個新聞壓住。那晚衆多賓客在場,根本壓不住。
據說路氏總裁路嘉柏将不日召開正式記者召待會,對此事來一個交代。
同時還準備起訴修建别墅的房産公司與維護别墅日常的物業公司。
但江湖傳言老爺子摔下來是路嘉柏的陰謀,否則誰家的天花闆會破出一個大洞?
就在衆記者七嘴八舌之際,黑色鐵門忽然從兩邊緩緩打開,一輛豪華黑色勞斯萊斯緩緩駛出,十幾個身強力壯的藍色制服保镖手拉着手形成人牆,将記者們攔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