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竹長老聞言瞬間嚴肅了不少,雙眼微微睜大,繼續聽着江北熹能講出什麼來。
“徒兒隻是猜想,徒兒也曾跟師弟講過這個猜想,也曾覺得荒謬,但剛才看見那具女屍便覺得徒兒的猜想可能是正确的。”
“那具女屍的衣着和醉紅樓裡姑娘的衣着十分相似,而前一陣子醉紅樓剛剛出過事。我懷疑那些被劃花臉的屍體都不是本人,師父想想兇手為何要毀壞死者面容,若不是兇手心裡有問題,便是不想讓人認出來,而這世上面容者相似的不好找,但身段相似的比比皆是,況且死了人周圍人都覺得晦氣,便不肯仔細看,一來二去的就糊弄過去了。”
“而真正的死者都被他們用來修煉噬靈術,用蠱蟲吸食這些人的血肉,屍體才會變成幹屍。”
話畢,江北熹擡眼去看竹長老的反應,他知道師父一定會允許自己發表想法的,這個想法雖然可以解釋的通,但太過于大膽,噬靈術神秘又禁忌,無人知道被使用了噬靈術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對于禁術的一切來源也不過是基本古老的典籍罷了。
但竹長老像是聽進去了一樣,看上去在思考江北熹的說法,江北熹抓住機會,乘勝追擊,繼續說道:“徒兒也隻是一時猜測,但如果真的如我所說,想必應該有更多的證據去佐證,徒兒說出來也隻不過多個追查的思路。”
竹長老本在面色凝重思考着,見江北熹這麼說,眉頭舒展了些,寬慰道:“為師知道了,你也不必緊張,你做事一向穩妥,這件事交給師父,師父去跟掌門商議,你放心好了。”、
竹長老走後,江北熹安排其他的弟子把剛才那副女屍保存完整帶走,剛想去别處看看,一回頭就看見了低着頭的沈冀。
江北熹見沈冀悶悶的,興緻不高,一看就是有點不高興了,忍不住一笑,三步兩步走上前,不輕不重地朝沈冀的頭敲了一下。
沈冀吃痛,捂着頭有些不滿的看着江北熹。
江北熹見着小孩着表情,有些好笑:“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疼!”
江北熹笑道:“哪兒啊?我都沒用力。”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手上還是很誠實的在剛才敲得地方揉了幾下。
沈冀有些憤憤的,有些委屈道:“你就會欺負我,有點手段都用到我身上了。”
江北熹聽了這話,一挑眉,有些不解,覺得沈冀反常的很,但還是很耐心的哄,聲音中都帶着笑意,輕柔的很:“真疼了?那師兄給你揉揉,我沒欺負你,師兄錯了,師兄給你賠不是,别氣。”
“不是,”沈冀将江北熹的手拿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他們那麼說你,你怎麼也不解釋一下,任由他們說嗎?你把平時怼我的一半能耐怼他們,他們也不會那麼猖狂。”
江北熹愣了一下,沒想到是因為這個,還以為沈冀就是鬧脾氣了,不曾想是因為這個。
看着沈冀為他噴噴不平的樣子,江北熹心裡癢癢的,笑道:“解釋也沒用,這東西越描越黑,随他們怎麼說去,我也懶得管。”
“可是他們這麼傳,你讓别人怎麼想你?”
江北熹反問道:“那我為什麼要在意别人怎麼想呢?要是有人隻聽外界傳言就斷定我是什麼樣的人,我也沒必要在乎他的想法。”
沈冀還想說什麼,卻被江北熹搶先一步道:“你一副浪蕩公子哥兒的樣子,少爺的款兒,誰看了能說正經。”
江北熹模仿着沈冀曾經評價過他的話,笑着看着他。
沈冀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是江北熹那語氣和當時的自己簡直如出一轍,便一下就明白過來。
“那我當時是不了解你,才……才這樣說的。”
沈冀越說越心虛,越說聲音越小,想起當時兩人剛相識的時候,有了那一場玩脫了的下馬威後,沈冀便常常看江北熹不順眼,時常對他兩句,可後來才發現師兄對自己有多好,現在想來,還有些不好意思。
江北熹眼睜睜的看沈冀的臉紅了個透徹,又因為心虛低頭,從他這個位置看,低眉順眼的,乖得很,忍不住輕輕掐掐他的臉,笑道:“對啊,那些都不想了解我的人,我為什麼要在乎?我真正需要在乎的人……”
江北熹走了幾步,到了沈冀跟前,彎下腰跟沈冀對視,眼神溫柔,繼續說道:“我真正在乎的人,不這麼想我就好了。”
沈冀被着炙熱的目光看的臉紅,一時說不出話來,江北熹笑笑,又揉了兩下他手感不錯的臉蛋,便岔開話題:“好了,快搜尋吧,先完成任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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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衆人無論掌門弟子,所有人一起出動,将這座山上的屍體搜尋了個遍,出了江北熹搜出來的那具較為完整的死屍,剩下的屍體都被蟲潮啃噬,剩餘的隻不過是一些看不出什麼的碎片,可天色見晚,瘴雲山晚上将會更加險境叢生,到時候在若還在山上會十分危險,隻能先将搜尋的物證保存好,先行下山。
弟子們方才破陣的時候損耗的靈力就不少,又把那麼一座山都搜尋完,早就沒了力氣,剛才幹活時還不覺得有什麼不适,一閑下來便覺得不行了,不少弟子還沒走幾步,就摔倒在地,隻能由其他弟子攙扶這走。
沒想到,衆人剛走到略微平攤的地段,就有數匹馬車在此地等候。
正當衆人疑惑,不知是敵是友的時候,為首的人站定,朝着肖琳恭敬行了一禮,道:“掌門。”
肖琳站定,朝其他的掌門一拱手,笑道:“想到此行定然困難重重,肖某特意準備了馬車供諸位乘坐。”
其他幾位掌門紛紛謝過肖琳,就跟随肖琳上了第一輛馬車,各門派長老緊随其後,之後才是弟子,按照長幼尊卑,江北熹一直走在竹長老後面,但他一直不放心沈冀,便讓沈冀與他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