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秦紡這輩子沒這麼跑過,嗓子眼火辣辣的難受着,四周環境都沒看就先注意他情況怎麼樣,“沒事吧。”
事大了,夏節紀一把撸了帽子,鼻尖都是紅的,“你虐待盲人。”
“這不是來不及嘛,不會讓你摔的。”她嘀咕,順手拂了他衣袖上的雨,手心沾得濕漉漉的。
“這什麼地方。”房子裡是最普通的白熾燈,冷冰冰的沒有溫度,夏節紀把傘合上抵在牆邊,回頭往後看。
這一看,就沒了話。
“不知道。”秦紡縮在玻璃門旁邊偷瞄外面的情形,成群的如同喪屍索命般的人跑過,她再次松一口氣,勉強奇怪了一瞬,怎麼他們就沒想到進這裡,真是笨啊。
“秦紡。”身後那人的聲音幽幽飄出,也跟索命似的。
乍一聽,還以為黑白無常要來鈎她魂到陰曹地府去了,她眨巴了兩下眼,後知後覺了一件事。
原來他記得我的名字。
她快速彎了下唇,又馬上壓平,才舍得回頭,“嗯?怎麼了。”
他的笑容蔫壞蔫壞的,甚至用了一種堪稱禮貌的語氣和動作請她,“來,您看。”
秦紡雖然很莫名其妙,但腦子已然是空白了,盲目地順從他的方向過去。
這裡空間不大,靠着牆擺了五個大機器,類似商場裡的自動售貨機,不過容量要大很多,透過玻璃罩子散發着淡淡的紫光。
離得近了,售賣産品上的字也就能看得清了。
“……”
“嗯?”夏節紀學她先前的表情,還重複她的話,“怎麼了?”
秦紡臉轟得一下唰紅,一口氣沒上來又下去,最後正兒八經地點了下頭,很有經驗很成熟的樣子,“什麼怎麼了,大驚小怪,沒見過啊。”
“還真沒見過這麼快變紅的臉。”他覺得好笑,雙手塞在兜裡,腰卻往她的位置彎了彎,“你的表情呢。”
“我天生沒表情。”秦紡雙手也塞在兜裡,咬着下唇低頭看腳尖,長發垂到臉側随着她的動作一擺一晃。
夏節紀想起高中的事,她也是操着這個表情兇狠地來找他表白,當時他還以為她來尋仇,記了許久。
他突然揚了下唇,漫不經心的,“原來是面癱啊。”
“你才面癱呢。”她猛地擡頭,難得瞪他。
“嗯,我是。”夏節紀煞有其事地點頭,又裝模做樣地環顧一圈,眼神掃到玻璃門外面遊蕩的幾人後,有點笑不出來,“秦紡。”
門是單向玻璃,外面看就是一個黑鏡子,裡面看是很清晰的街景,不得不說設計得十分人性化,充分保障顧客的隐私。
正門口處正站着四五個裝備齊全的男人,他們找不到目标,嘴裡罵罵咧咧的說着什麼。
“嘿,稀了奇了,還能憑空消失了?”
“會不會找錯了不是他們。”
“真他媽邪門。”
“錯不了,我認得他鞋,全球限量一雙,就那一雙。”
“是不是在這花壇裡躲着在,烏漆嘛黑的也看不清。”
“不可能,他那潔癖絕對不可能。”
“邪了門了。”
“說不準,走,去前面看看。”有人提議真去樹裡翻,畢竟他們做代拍的時候躲劇組藏過樹,經驗豐富。
眼瞧着要走,那個最先發現夏節紀的男人轉頭往那玻璃上看,“等會,這地你們搜了沒。”
“嘁哈哈哈哈哈哈。”
“你他媽太饑渴了。”
“饑渴個雞兒。”
話是這樣,但還真說不準呢,畢竟他們這一行,就是哪哪都能藏,哪哪都能拍。
幾步路的距離,秦紡眼疾手快一把就給人推到售貨機與牆的夾縫間擠着,手勁忒大,自己也瞬間擠進去,衣服上瞬間多了一大片白灰。
“秦紡。”他低聲,咬牙切齒。
“就一會,就一會。”秦紡雙手祈禱,眼裡閃着淚光,像是被吓的,“拜托拜托,求求你了。”
“……”夏節紀低頭又擡頭幾次,還是把腳邊的死老鼠踹遠了些,用他全球限量一雙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