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紡也是奇怪了,他接個水是怎麼接這麼久的,說:“過去拍戲了。”
“哦。”男助理把保溫杯放到許煥的椅子上,又坐下拿了手機出來,看到蓋着她的衣服,笑了聲說:“夏老師的衣服在你身上跟被子一樣,他去拍戲倒把你照顧暖和了。”
不,他隻是不想讓他的衣服皺而已,秦紡默默說:“衣服太長,抱着就拖地上了。”
男助理覺得這套理論有點奇怪,“那你坐着不更會拖在地上?”
“這不沒拖嗎。”秦紡把衣服往上扯了扯,衣擺堪堪在小腿上,中間咕噜了好大一團。
“可以團着抱啊。”
“他嫌會把衣服弄皺。”
男助理眼神在她身上過了好幾遍,欲言又止的,“難道這樣就不會皺了?”
“應該比團着好點吧。”秦紡說。
夏老師這麼多事呢,還是許哥好,男助理一身輕松,看她一動不動的實在辛苦,忍着緊張問:“要不要我幫你拿。”
他個子高,拿着應該正正好,不會拖地也不會皺,但秦紡估計夏節紀不會讓别的工作人員拿他的東西,搖搖頭說:“不用了。”
男助理又出了個主意,“其實還有個辦法。”
“?”
“這樣。”男助理過去把衣服捧起來,伸長了雙臂跟擡什麼價值千金的挂畫似的,“你站起來。”
秦紡懷裡一空,身上的熱度卻沒散,仿佛都沾上了衣服上的味道。
她站起來。
這可是夏老師的衣服啊,男助理一邊緊張一邊指揮,“背過身。”
她背過身。
蓬一聲後。
秦紡覺得頭上好像頂了個缸。
“剛好诶,就差幾厘米就拖地上了。”男助理又輕松了,他把夏老師的衣服的帽子蓋秦紡頭上,其餘的塌在下面,長長的一條,極其順滑,像那種河裡的長鳝魚,也像沒頭的屍體,放在恐怖電影裡都得付費觀看。
這下真成衣杆了。
“怎麼樣。”男助理樂沖沖的,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秦紡緩慢轉過身,面無表情地說:“我覺得不太好。”
“挺好的啊。”男助理在她周圍轉了一圈,“哪不好了。”
“這樣顯得我很像法老。”
“不像啊。”雖然确實,但男助理一臉真誠,忍笑說:“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你相信我。”
秦紡皮笑肉不笑地沖他扯了下嘴角,往牆角一站,暫時法老下去了。
蠢是真蠢,但好歹手能動作了,秦紡背對着人,拿手機出來看剛才叮叮咚咚的是什麼消息。
是一通來自平城的微信。
和她抽血的緩期。
【裕真:今天來不了了,在加班。】
裕真原來是個工作狂。秦紡笑了笑,問她。
【秦紡:很忙嗎最近。】
周裕真正坐在會議室裡,她在首位,其餘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她頭疼,她合起雙指在胡桃木桌上叩了兩下,面無表情。
底下瞬間安靜起來,隻是眼神還在互相交流,争鋒相對,可見争吵是多麼的激烈,意見是多麼的不和。
【裕真:項目有點小問題,在處理。】
【裕真:我下周六再來。】
這可太好了,不用抽血了。
【秦紡:好啊。】
【裕真:你很高興?】
【秦紡:沒有啊。】
【秦紡:怎麼會呢。】
【裕真:……】
【秦紡:可愛jpg.】
周裕真面不改色地把表情包保存,手機扣在桌面,“繼續。”
話音剛落,一聲怒吼直飙天靈蓋,“五千萬的流動資金你說投就投,怎麼不把老婆本也投進去!”
“不投放那就是個死金,又不是你的錢你急什麼!”
“你就那麼有把握能拿到?”
“不然還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你說!”
……
周裕真微低着頭,黑發披着,微微擋了手機上的字眼。
【裕真:在?】
【哥:?】
【裕真:打錢。】
【哥:。】
【哥:沒錢。】
【裕真:你确定?】
【哥:不說第二遍。】
【裕真:那我隻能再晚一周去找秦紡了。】
【哥:多少。】
【裕真:五千萬。】
【哥:等着。】
有些事裕真去做是小孩心性,她可以任性,但周裕蒼不行,即使他也惦記着秦紡的血。
周裕真靠在椅子上,悠閑地看了會底下人吵架,不禁想到前幾天網上的消息,她揚起一抹笑,他們倆那算什麼吵架。
什麼血值五千萬。
——法老的。
秦法老站在牆邊盤了好一會手機,報平安似的發了條微博。
一十七夏:沒跑路,最近在忙。
底下慢慢湧進一批萌萌哒的回複。
【老師你終于出現了嗚嗚嗚。】
【我松了好大一口氣。】
【接龍産出老師你參加嗎。】
因為夏節紀宣布的事,粉絲們雖然不舍但沒辦法,她們就自娛自樂的玩了個接龍,把他演過的作品剪輯出高光,由剪刀手大大來做視頻。
秦紡想了想,回複了一條。
一十七夏:【最近可能沒有時間,參加不了接龍,但會做視頻的。】
當秦紡在微博上遨遊的時候,夏節紀剛好回來,導演在身邊說着什麼,他步子一頓,盯住牆邊某個背影。
“嚯——活衣杆。”莊小威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節紀你這就不像話了啊。”
夏節紀:“……”
秦紡絲毫不覺,盤手機盤得應手。
忽然間,她的法老頭套空了,秦紡下意識暗滅了手機。
“你在這……”夏節紀單手拎着衣服,襯衫可能是戲份要求解開了幾顆扣子,他眼神奇怪,“玩cosplay?”
秦紡把自己被壓塌的帽子撥了撥,“你說了不能皺。”
夏節紀笑了聲,“香妃娘娘,您的頭紗是不是過于社會了。”
“……”這人比喻得更離譜,秦紡看他單薄的衣服,連忙催道:“行行行,你先把衣服穿了。”
莊小威在那邊爆發了一陣驚人的笑聲,“诶喲我哈哈哈哈,我說你是活衣杆,他說你是香妃哈哈哈。”
男助理偷笑,“她還說她是法老呢。”
“你說什麼。”許煥也回來了。
經了夏老師這一通折騰,衣服不能髒了皺了,男助理越發覺得他老闆好,對許煥格外殷勤,舉着保溫杯就上,“徐哥,你的紅糖水。”
诶喲,許煥終于體會到了有助理的快樂,他難得對他露出個笑容,剛好身上冷,擰開就喝了一口。
下一秒。
“嘶——”
莊小威又轉過頭笑他,“怎麼回事啊哈哈哈,多大的人了喝個水還燙到哈哈哈哈哈。”
男助理也驚了,“許哥你吹吹啊,這是開水。”
許煥:“…………”
操。
秦紡盯完他穿好衣服,忍了忍說:“還有拉鍊。”
刺啦,拉鍊順滑的拉到第一顆扣,夏節紀這次格外好說話。
等坐回休息椅,秦紡把他的東西挨個給他,給手機的時候自己手機亮了,她看過去。
屏幕上标着韓佶兩個字。
她又站起來,邁步預備去旁邊接。
夏節紀看她一眼。
秦紡坐回去了。
“喂。”
“小紡你在哪呢,老師喊你過來一趟。”
“什麼事啊。”
“處理個金樽,不能看了簡直,老師要你做助手。”
“好,我這就過來。”
韓佶又說了幾句話,秦紡一一應了,她把手機揣到口袋裡,看向某人。
夏節紀微笑,“香妃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啊,頭紗還戴嗎。”
“……”秦紡一臉認真,“有事,真的。”
“人家有重要的事忙就讓人家去,你在這陰陽怪氣什麼呢。”莊小威嗔怪地推他一把,“大方點,别這麼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