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威:“……”
“立刻和好。”導演下命令了,“立刻,是立刻!給你們三分鐘溝通,現在就和好。”
還有工作人員小聲八卦。
“怎麼了怎麼了。”
“導演下命令讓他們立刻和好。”
“哈哈哈哈怎麼會這樣。”
“這應該是夏老師第一次失誤吧,矛盾大到這種地步了?”
呂酞在旁邊笑得想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分鐘裡,工作人員都在裝作忙碌,秦紡站在他身前,“你把衣服穿上。”
夏節紀彎了腿,胳膊搭在上面,挑眉,“導演讓我們和好。”
秦紡說:“聽到了,你又要說怎麼這麼聽他話。”
“……”夏節紀說:“那聽嗎。”
秦紡把雙手都塞到兜裡,“選擇權又不在我手上。”
“難不成在我手上?”
“不是你先跟我生氣的嗎。”
“那就叫生氣了?”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陰陽怪氣。”說一句話他來個反問,秦紡說:“不要再問我說‘這就叫陰陽怪氣了’這種話。”
夏節紀眨了兩下眼,喉結滑動,才用一種堪稱稀奇的方式解釋道:“我沒嫌你煩。”
秦紡沉默了會,說:“你自己說有時候會很煩。”
“煩别人呢。”他說。
秦紡發現了,他心虛的時候不會看人,她覺得好笑,語氣軟和了很多,“煩誰呢。”
夏節紀低着頭,“莊小威吃我的橘子。”
這下是真沒忍住笑了,秦紡說:“前幾天盒裡那麼多也沒看你吃啊。”
夏節紀強調,“我喜歡吃烤的。”
“三分鐘到了啊。”莊小威張大了嗓門喊,“好了沒啊,準備拍了,守着太陽呢啊。”
秦紡問:“好了嗎。”
他哼笑,“影帝呢。”
怎麼這麼自戀啊,秦紡強壓着嘴角,把手放到他臉上。
“手上什麼味。”夏節紀說:“沾我臉上了。”
“可能是橙子。”秦紡手指動了動,“需要我去洗一下嗎。”
夏節紀鼻尖全是清香,妥協,“就這樣。”
導演看時機差不多,喊了句準備拍了。
待按下“action”的場記闆,秦紡屏住呼吸。
沒兩秒夏節紀忽然偏頭笑了。
莊小威:“…………………”
“啧。”他取下頭上的耳機,拿了對講就往上沖,嘴裡直叨叨。
秦紡在旁邊搭腔也不是,不搭腔也不是,隻能陪着被罵。
臨開拍的前幾秒,秦紡手再一次放到他臉上,導演有句話說錯了,不該是裝作摸白菜,而是摸白玉。
她看着他垂下醞釀情緒的眼眸,忍不住笑,“别笑場了影帝。”
“嗯哼。”他閉着眼哼哼。
秦紡嘴角壓不住,眼裡溫柔極了。
她想,她還是很喜歡他,喜歡他的所有。
這場戲很好拍,但細節上處理頗多,就導緻導演時不時喊“卡”來親身指導,還要換好幾個角度切,秦紡這個行外的隻動手的都覺得累。
莊小威滿意地回看成品,“拍戲初體驗怎麼樣,要不要考慮轉行啊。”
“做不到。”秦紡隻覺得累和不自在,比她在研究院泡三天三夜還累。
眼見勸不動,莊小威也不多說,又去研究他的錄像去了。
今天收工早,秦紡拿圍巾把自己捂得嚴實,肩上挎着包往小洋樓裡走。
住在山裡雖說有許多不便,但卻比在橫店舒服多了,起碼不用在收工後還要開段時間的車才能休息。
夏節紀側身,“送你的圍巾不好?”
“好啊。”秦紡把它整整齊齊地放在盒子裡。
“你怎麼不戴我送的。”他說。
冬天說話的水汽大,秦紡把圍巾壓到下巴,“這條又沒壞,新的我留着過年。”
夏節紀“哦”了聲,接着往家裡走。
秦紡走在他身側,借着圍巾的掩飾笑了半天。
越是走近,越能看清房子裡亮着的光,秦紡隻當是董耳耳先回來點的,還奇怪着,“雙耳怎麼現在就把客廳的燈開了。”
不是外面黑到徹底看不見,客廳的燈一般不會開。
夏節紀看到外面停着的墨綠色車,與這樸實的山村格格不入,他說:“裕真來了。”
秦紡手抖了一下,她該說來得時間真對嗎,還好今天戲拍完了,導演的紅包也已經揣兜裡了。
“怎麼,怕她?”夏節紀說。
秦紡揚起笑,“怎麼會,我喜歡她。”
夏節紀:“呵。”
“你又怎麼了。”
他指着她臉,“笑得真難看。”
秦紡:“……”
董耳耳先回來就是為了準備晚餐,茶幾上已經堆了兩個袋子,再往後的沙發上是在跟周裕真訴苦的呂酞。
周裕真很困,她加了整整一周的班才湊出個周六趕過來,路上都花費了很久,半眯着眼時不時搭一兩句。
“回來了。”呂酞吸着奶茶往門口看,又戳了戳裕真的胳膊,“醒了,你夏哥哥回來了。”
周裕真眼神卻盯着秦紡。
他們在玄關換鞋,秦紡被盯得心裡發毛,踩着拖鞋往裡走,坐在她對面笑說:“吃飯了嗎。”
周裕真搖頭,“你們這很難走。”
秦紡很認同,“我第一次來也找了很久。”
周裕真又說:“你什麼時候回平城。”
這下是四個人盯她了,秦紡想起,他們的約定好像沒多久了。
董耳耳也想起來,苦着臉問:“是啊,姐你是不是快跑路了,還有幾天啊。”
約定的時間在秦紡腦子裡記得比生理周期清楚,秦紡幾乎沒思考,說:“兩天,後天我就要回去工作了。”
夏節紀在一旁慢悠悠開口,“看來,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