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學家,我們去現場不多,更多的是做一些文物清理,偶爾會做修複。”隻有她老師能戴上這個稱呼,她的經驗着實談不上,秦紡說完前半句,很快注意到他話裡的字眼,“你複讀了?”
啧,呂酞喝着奶茶滿不在乎,“高考睡過了又不想去留學,就留下複讀了。”他看着她,“你還沒跟我說考去哪個學校了。”
秦紡一直覺得夏節紀沒高考很奇怪,現在聽呂酞的話,對當時發生的事更加奇怪,她聲音放低了許多,“去了平大,畢業後留在我老師的研究院了,平時工作也不忙。”
“那就是都在平城了,以後有時間還能聚聚。”呂酞沖她一笑,又沖夏節紀眨眼睛,眼神暗示。
夏節紀說:“你眼睛抽筋了。”
呂酞:“……”
“沒勁。”他轉過頭問周裕真,“你來幹嘛的。”
周裕真正在吃飯,頭也不擡地說:“找秦紡。”
“嗯?你倆這麼熟嗎。”
“我哥讓我來的。”她推到周裕蒼身上。
“什麼意思?”呂酞腦子裡不禁想起上次莊小威生日周裕蒼繞過大半個廳跑去找秦紡說話的事,他猛地轉過去看夏節紀,複雜道:“這是……哦……”
這是……三角戀?天呐,哦……他眼睛現在真抽筋了。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人懂他的思路,這人除了特會賺錢外其他的思考能力接近于零。
秦紡停下筷子,眼神示意,周裕蒼讓你來的?
周裕真無辜地眨眼。
秦紡:“…………”
當晚周裕真在這裡歇了,倆人再次睡到了一張床上,或許真是路上累着了,她幾乎是沾床就閉眼,心安得靠在身旁人的肩上。
秦紡半夜睡着被熱醒了,她想動動身子,無能為力。
夜裡一片寂靜,她伸手捧着周裕真的臉把她向旁邊移了移,坐起身拿了床頭的保溫杯想喝口水,重量不太對。
秦紡搖了搖,連個水聲都沒有,徹底放棄了,但嗓子實在幹得難受,隻得起身披上羽絨服下樓去接熱水。
但她沒想到的是,接近淩晨四點,幾乎所有人都熟睡的時間,廚房裡還有人在。
“你在幹什麼!”她進去就看到他伸手要往竈台上的火靠,心裡一慌連忙去推他胳膊,眼裡俱是驚慌擔憂。
夏節紀也沒想到能在這個時候碰到她,面上有一瞬間的詫異,“嗯?”
秦紡還抱着他的胳膊沒松開,“你把手往火裡伸幹什麼。”
“哦。”夏節紀扯唇一笑,輕松道:“試試到底有沒有火。”
秦紡往竈台上看,小鍋裡燒着水,正踴躍地冒泡泡,不斷發出咕噜咕噜的噗噗聲,而下面的藍色焰火安靜的燃燒着。
“你是不是蠢!”她着急,“燒着火你看不到嗎。”
夏節紀往她抱着他不撒開的手上看,淡道:“隻看到你了。”
“什麼?”
他反手壓住她肩膀,按住她往下蹲,朝着竈台的方向指,好像在給她展示他的行為多正常,輕聲說:“這樣是不是看不到火了。”
從下往上的角度,架着小鍋的竈上幾乎是空的,而燃燒的又過于安靜,如果恍惚的話……
秦紡不知該怎麼說他,氣道:“所以你就要去摸?你怎麼回事,挺聰明一人怎麼變蠢了,這裡看不到就代表沒有嗎,換個角度不就看到了。”
夏節紀拍了下她額頭,笑道:“生什麼氣。”
“你問題很大。”她被他按着肩,敞開的長羽絨服盡拖到地上,她沒心情去想會不會把衣服弄髒,也沒功夫去想現在兩人的距離會不會過近,早就超過了該有的距離。
他不在乎地偏過臉,擡眼往火中看,眼裡是空的。
秦紡仰着臉看向他的下颌,壓着聲音說:“不能在乎一下健康嗎。”
“我體檢報告很健康。”他笑。
秦紡闆着臉,細數下去,“吃飯要三催四催才吃一點,我朋友的三歲弟弟吃得都比你多,體重嚴重低于正常值,經常不睡覺,你微博有五天淩晨三點還在線,冬天穿得又少,胃疼了也不吃藥,現在還把手往火裡放,哪健康了,你問題太大了。”
“觀察得這麼細緻,你天天就這麼跟你那朋友交差?”夏節紀笑了聲,眼睫顫動,看着漫不經心,“她賄賂你多少。”
秦紡記性很好,自然是記得很多天前和王詩貝聊微信的時候被他抓住了。
那不過是玩笑話,他卻能記到現在,也把她今天的這番話安排進去,秦紡手肘使勁撞過他的胸膛,氣道:“你以為我這麼對你……我對你好,關心你的健康飲食,都是因為我朋友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