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婆訓斥,景名海緩緩放松,換了個還算和藹的表情:“小嚴是吧,快坐。”
景名海和舒月蘭對于嚴蕊喊他們叔叔阿姨的這個細節并沒過多在意,畢竟倆孩子剛領證不久,還沒辦婚禮,不用改口。
嚴蕊回頭看了眼景懷,景懷示意她放心,随後從舒月蘭手裡把嚴蕊“搶”了回來,他拉住嚴蕊的手,笑道:“媽,這是我老婆,能不能讓我牽着她的手?”
“哎吆,行行行,媽喜歡蕊蕊,想和蕊蕊親近一下不行啊?”舒月蘭笑出聲來,随後坐去了景名海身邊。
嚴蕊低頭,看到景懷牽着自己的手,兩人坐着,大腿處緊挨着,她能感受到從景懷身上傳來的溫度。
景懷的手握着嚴蕊的手,心裡異常滿足,嚴蕊的手小小的,很軟很暖和。
幾人在客廳裡聊了一會,但景懷父母都沒有問關于嚴蕊父母的事情,聊得都是工作生活,嚴蕊應答如流,沒有一點心理壓力。
舒月蘭性格開朗,時不時說個玩笑,逗得所有人都笑出聲來。
景懷家裡的氛圍很好很溫馨,嚴蕊不自覺地沉浸其中。
嚴蕊十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去世前,嚴山身邊就經常圍繞着不同的女人,母親和嚴山經常吵架。
母親去世後,嚴山連家也不經常回了,她通常都是一個人在家,雖然也會有保姆陪着,但沒有一點家的味道。
因此,現在景懷家裡這種氛圍,是她從小不曾感受過的,嚴蕊向往卻不敢奢求。
聊了一陣後,舒月蘭朝嚴蕊招手:“蕊蕊,過來過來,我給你說個小秘密。”
嚴蕊眼睛一亮,他們剛剛在聊景懷小時候的事情,不知道舒月蘭會跟她說什麼。
走向舒月蘭,在她身邊坐下,嚴蕊輕笑:“阿姨,您說吧。”
嚴蕊特意低了低頭,舒月蘭将手搭在嚴蕊胳膊上,趴在嚴蕊耳朵邊小聲開口:“景懷小時候都八歲了,還被農場裡的雞吓哭過呢,當時拍了照,待會我帶你去看。”
“噗嗤...”
嚴蕊被舒月蘭的話逗笑,她驚訝地看向舒月蘭:“真的呀,阿姨?”
“當然是真的。”舒月蘭悄悄看了眼自己兒子,随即拉起嚴蕊,“走走,我帶你去樓上看照片。”
景懷看兩人要上樓,忍不住焦急:“媽,你帶蕊蕊幹什麼去?”
“不告訴你。”舒月蘭神神秘秘。
嚴蕊回頭看了眼景懷,臉上盡是憋笑的神色,還帶點壞笑。
雖然不知道兩人去做什麼,但看母親全然接納嚴蕊,嚴蕊也很喜歡舒月蘭,景懷陡然放松不少。
他來之前,還在擔心,嚴蕊從下失去母親,會不會和舒月蘭相處的不自在,又或者會不會難過想起自己去世的母親。
但好在舒月蘭是用朋友的模式和嚴蕊相處,讓嚴蕊少了很多壓力。
秦阿姨很快做好了飯,嚴蕊和舒月蘭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正好可以開飯。
嚴蕊正和舒月蘭聊着天,景懷聽着,聊得似乎都是他小時候的事情,他皺眉,希望母親不要把他小時候的囧事告訴嚴蕊。
殊不知舒月蘭已經把景懷小事情的事情給嚴蕊說了個遍,并且是指着照片一張一張講解的,嚴蕊還拍了好幾張景懷小時候的照片。
“媽,蕊蕊,你們剛剛在樓上幹什麼了?”飯桌上,景懷給嚴蕊夾菜,随即好奇開口。
嚴蕊笑笑不說話,舒月蘭也豎起食指放在唇邊:“這是我們女生之間的秘密。”
景名海則在一邊笑看着自己的妻子。
晚飯接近尾聲的時候,舒月蘭和景名海對視一眼,随後起身,去了二樓,然後又下來,嚴蕊看着好奇,不知道怎麼了,看向景懷,景懷也搖搖頭。
“蕊蕊,這個給你。”舒月蘭說着,遞過來一個木質盒子,深棕色的木盒上刻着花紋,看起來很有年份。
嚴蕊詫異,看向舒月蘭,又疑惑地看向景懷,随即接過盒子:“阿姨,這是什麼?”
舒月蘭笑笑:“你打開看看。”
景懷笑而不語,他好像認識這個盒子。
“咔哒”一聲,木質盒子被嚴蕊打開,一個帝王綠翡翠手镯靜靜躺在盒子裡的黑色絨布上,種水品相極佳,圓條款的,貴氣十足,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阿姨,這...”嚴蕊詫異。
舒月蘭解釋:“這是景家的傳家手镯,從清代傳下來的,隻傳給兒媳婦,今天,我代表景家傳給你。”
嚴蕊震驚,她連忙拒絕,和景懷隻是假結婚,這頓飯也是合作在内的事項,她不能把人家的家傳手镯給帶走啊。
“阿姨,這太貴重而且意義重大,我不能...”
嚴蕊還沒說完,便被舒月蘭打斷,她正色道,“你和景懷已經結婚,景懷不知禮數,婚禮和彩禮都還沒辦妥,我和叔叔先把這個镯子給你,你安心,該有的禮數我們一樣不會少。”
她和景名海是真的喜歡嚴蕊。
嚴蕊沒辦法,隻能用眼神求助景懷,景懷笑笑,按住嚴蕊的手,用大拇指安撫嚴蕊:“這是我爸媽對你的認可,收下吧。”
在拒絕就不好了,嚴蕊隻能收下,隻是這镯子卻像塊燒紅的碳,灼得她手足無措。
如果有相機記錄下這一幕,所有人都能看出這一幕是極其溫馨的。
剛領證的時候,嚴蕊思考過,景懷對于婚姻是什麼态度?
如今來到他家裡,看到如此溫馨的場景,她有了答案。
回家的時候,嚴蕊坐在副駕駛回想着在景懷家的情景,感覺像在做夢一樣,低頭又看到出門前,景懷在父母的注視下,給她戴上了那個帝王綠傳家翡翠手镯。
景懷開車,看向副駕駛的嚴蕊:“怎麼了?在想什麼?”
“這個镯子我不能要。”嚴蕊歎了口氣,伸手想要将左手手腕上的镯子摘下來,但镯子的尺寸跟她的手腕卡得正好,硬摘根本下不來,“我們是假結婚。”
身邊的男人一時沒有說話,看着嚴蕊左手手腕靜靜輕歎,家傳翡翠手镯是昨天他求舒月蘭拿出來的。
景懷知道,嚴蕊不婚主義,因此對婚姻肯定是沒有安全感的,但他想給嚴蕊安全感,這個家傳镯子,是增加嚴蕊安全感的保障之一。
許久,他緩緩出聲,磁性的男聲中帶着點期待。
“如果你想,我們可以變成真的。”
一字一句,像鼓點一樣敲在嚴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