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急沖沖地跑到小竹林,柳笙卻沒在以往原身烤地鼠的地方見到柳四。
難道已經走了?
就着還算明亮的月光,柳笙不死心地繞着小竹林又轉了一圈,始終沒有發現柳四的蹤影。
最後柳笙無奈的看了眼腳下還算松軟肥沃的黃土,突然意識到竹林裡除了自己剛留下的腳印可是沒有其他人的新鮮腳印出現過。
柳四這是沒來?這可不符合原身記憶裡那個貪玩愛搶兄弟東西的柳四的性子。
想着柳四怕是遇上了什麼事情耽擱了,柳笙又疾步地往柳家所在的村西頭尋去。
其實也不能怪柳笙此刻如此着緊柳四。
實在是柳笙到這花國的地界,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天的功夫,這還沒來得及給自己籠絡些得用的幫手,就得應對這麼多突如其來的事情。
先是得憂慮辦成公共食堂後,下花村村民不知節制的寅吃卯糧,導緻旱災來臨、糧食失收後,沒法子獲得救濟糧的全村村民無糧可吃。
到時雖說他自己不缺糧食,在這樣到處都沒有糧食的境況下,柳笙怕是也得跟随大部隊,拔草根、煮樹皮才能帶着夏家安然無恙的度過這三年饑荒。
這樣的結果可完全不符合柳笙今世吃飽吃好的初衷。
正計劃着跟村長夏華強商量辦公共食堂的可行細則,争取讓下花村今年秋收收上來的糧食能夠讓全村挨到來年秋天,柳笙就又被坑着承受了來自小天道的惡意——黃革命預知了未來。
現在雖然知道了黃革命想讓自己背鍋的算計落了空,但因為他醉死過去前的那番話,柳笙本就沒放下的提防更是高高挂起,就怕一不小心着了黃革命的道。
因着虛耗的存在,柳笙倒是不怎麼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就怕到時候黃革命見自個算計又不成,直接采用下三濫的招數去逼迫夏雨。
柳笙想到自己幾日後就得随全村的青壯一起到大河村建高爐大煉鋼。到時若是沒個通風報信的人,萬一夏雨真遇上危險,自己怕是還得被蒙在鼓裡。
這對已經立誓守護夏家衆人的柳笙來說,那是萬不能忍受的。
于是這良心未泯的柳四可不就成了此刻柳笙心中自個在下花村裡眼線的不二人選。
倒不是柳笙不想提醒自家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實在是怕兩人脾氣太過耿直。兩人雖是曾對付過鬼子、立過功,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兩個再普通不過的鄉人,肯定做不來在黃革命面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這萬一因為兩人對待他前後的态度差異太大,導緻黃革命有所察覺,反倒會讓柳笙剛制定好的扳倒他的計劃出現不必要的波折或破産。
若真是如此,以後柳笙再想一擊必中那可就難了。
……
柳笙邊往村西走邊琢磨起除了柳四,自個還可以找誰做眼線。
雖說自己現如今隻有柳四這麼個可供選擇的人手,但到底不能把寶全部押到他的身上。
柳二家的小丫頭?
白日裡倒是可以讓這丫頭一直跟着媳婦兒,省得她落了單,給别人可乘之機。
夏二狗?
這小子貪吃得很,一塊糖就能收買。隻這小子跑起來倒是快,應是能幫着柳四給自己送信。這樣柳四就能夠時刻待在村裡幫自己看着夏家,以防真有那不長眼的過來尋事。
柳笙可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已在慢慢轉變,從第一眼見着時的小丫頭自動稱呼夏雨成了媳婦兒。
柳笙正準備再多篩選幾個能用的人手,就被迎面跑過來的一人撞了個正着。
“哎呦,疼死我了。”
柳笙本還因着漆黑的天色不知道這個撞到自己,卻自個兒摔了個屁股墩的人是誰。一聽這熟悉的呼痛聲,可不就是自己要尋的柳四。
正準備問柳四為什麼沒去小竹林等他,柳笙就看見遠處舉着火把追來的人群。
因為隔得遠,柳笙也隻能模模糊糊聽見幾句。
“前面的小賊,你給我站住!”
一把脆亮的女聲壓着聲音喊道。
“你個不要臉的狗東西,居然敢偷看……”
遠處洪亮的男聲還沒說完就被那突然尖銳起來的女聲給蓋過去了。
“敢偷我家東西,别讓我逮着,不然非打斷你的腿!”
難道這小子沒來,是因為跑人家屋裡偷看人家閨女洗澡去了?
柳笙不悅的看了眼腳下此刻被女聲話裡的恐吓吓得不敢動彈的柳四。
這個蠢貨,人家喊這麼大聲可是為了讓你趕緊走,别丢了她家的臉面。
别以為我沒聽見那男聲剛說的是偷看。
這花國現如今雖不像大齊朝那般講究男女大防,但女兒家被人偷看了去,為了不讓人說道,也隻能打落牙齒活血吞的把自家閨女嫁給偷窺賊。
這萬一逮着的是個歪瓜裂棗的二流子,自家不僅得白送個辛苦養大的閨女,怕是以後都會被這二流子一家給賴上。
隻是照原身的記憶來看,柳四雖說被他那懶漢爸媽養得好吃懶做,但做過最壞的事也就是去地裡偷個地瓜、拔個棒子。
偷看人家的閨女洗澡?
他應是沒那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