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鏡頭,跟着姜明泉從捕捉螃蟹的現場回到村子口的時候,直播間裡意猶未盡的觀衆還在刷着“不過瘾”,“還要繼續看”的評論。
畢竟影燈兒的運鏡水平滿分。
時而近景,時而遠景,不僅把鏡頭裡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拍得真實有趣,還能快速捕捉一些令人捧腹大笑的奇趣畫面。
某個小娃兒在河邊泥坑裡滑倒,被身邊的大人一把拎起來,褲腳夾了一隻張牙舞爪生氣的大螃蟹,正準備号啕大哭的小娃兒瞬間美得冒出鼻涕泡。
某個小夥子捅了一個螃蟹窩,大螃蟹一窩蜂地湧出來,急得旁邊的夥伴嗷嗷亂叫,一群人沖上去手腳并用,飛快地撿起那些螃蟹往岸上扔。
……
諸如這樣的畫面層出不窮,高潮疊起,就算主播幾乎沒說什麼話,直播間的觀衆們也看得樂不思蜀,完全忘記了時間。
直到姜明泉要去接收糧食,看了大半天捉螃蟹的直播間觀衆,猶不過瘾
承諾明天上午繼續帶他們看捉螃蟹之後,姜明泉才帶着影燈兒準備直播接收糧食和交易螃蟹。
五百份的螃蟹預訂訂單早就結束了。
目前直播間在線人數是7909人。
雖然很多人對藍水蟹心存疑慮,但也不妨礙有很多人,在确定十斤一百元到兩百元的價格之後,嘗試下單。
曬谷場上,排在隊伍後面的人,伸長了脖子,想看一看前面怎麼換糧。
自家老母親速度快,排在第一個的周九格看起來有點緊張,泡在水裡一天皺巴巴的手,手心直冒汗。
他把剛抓來最大一筐的藍水蟹,交給坐在桌子後面的行商小哥,咽着口水,跟他一起統計數量。
似乎為了讓安平村的人安心,這位外地的行商小哥讓村長周成站在一旁,盯着稱量和算賬。
行商小哥把放在地上的大秤調好,給他看了一眼,有拿起桌子上的杆秤,對他說道:“撿大隻的放上來超過一斤放這個盒子裡,沒到就放另外一個盒子裡。”
他說的那個盒子,周九格從來沒有看見過。
原本是扁扁的模樣,不知怎麼一拉,就成了一個帶着小孔的大盒子。
周九格頭腦有點發懵,隻能跟着行商小哥的指示去做,他手忙腳亂地撿了幾隻最大的螃蟹,一隻隻放在杆秤的秤盤上。
每一隻的重量,都超過一斤半,秤尾部高高翹起。
杆秤過了一遍的大螃蟹,在盒子裡放了六隻,十斤六兩。
這位外地行商小哥手腳非常麻利,不僅手裡記錄得快,一轉眼,那個盒子已經封住,放在一旁。
周九格看着自己螃蟹稱斤數量越來越多,再看看旁邊堆得高高的谷子,心頭一片火熱。
在直播間數千觀衆以及曬谷場安平村男女老少的關注下,姜明泉稱了五盒十斤重的藍水蟹,才找到一隻正好一斤重的螃蟹,把它放在桌面上。
她對站在旁邊的周成說道:“周叔,後面時間趕,現在一斤,半斤重的螃蟹,我各取一隻做為标杆,後面得螃蟹就不一一稱重,直接以這種為标準分類稱量了。”
“這……”周成本以為直接稱重就好,沒想到還需要區分大小,“不知大小有何區别?”
“我看你們這批的螃蟹個頭大,所以臨時變了計量的方式,大家可以選擇直接稱重,我全部按照十斤螃蟹兩斤糧食的價格給。如果覺得自己捉來的螃蟹個頭大,可以來我這兒按品級給價錢,超過一斤的螃蟹,十斤算三斤糧食,半斤到一斤重的螃蟹,還是十斤換兩斤糧食,小于半斤的螃蟹,我隻能十斤給一斤的糧食。”
周成也在私塾待過幾年,學過認字和算術,聽姜明泉一講,便馬上明白她的意思。
多了分類的稱量法,對周九格這樣大部分都抓大蟹的人,利益更高。
如果大小蟹混雜,那幹脆就統一一筐稱重,大小同價。
距離天黑還有好幾個小時時間,姜明泉也不着急,把第一位村民的螃蟹秤完了。
“阿婆,你家的大蟹占一多半,剩下也都是中蟹,小蟹的數量很少,我給你分類算糧怎麼樣?”姜明泉笑着問這位阿婆。
早在姜明泉和村長說話的時候,周九格的娘就豎起耳朵,聽得極為認真。
她雖然目不識丁,但年輕時經常去鎮子上趕集賣貨,家裡也都是她掌管錢财,所以聽完,在心裡稍微一琢磨,就知道她家把螃蟹分類算,能拿到更多的糧食。
她聽完,立刻點頭說道:“就按大小算。”
“你家一共裝了二十三盒十斤重的大蟹,十一盒十斤重的中蟹,五盒十斤重的小蟹。69加22加10,你家一共可以換到一百零一斤的糧食。”
姜明泉算完糧食的數量,聲音響亮地大喊出來。
原本還頗為喧鬧的曬谷場霎那間一片寂靜。
在場之人,除了姜明泉和三位碧空站派來的守衛大漢,完全呆滞了。
他們難以想象這個數字。
一天抓螃蟹,就賺到上百斤的糧食?
“小……小小哥兒,”自覺吃的鹽,比年輕人吃得米還多的老阿婆,聽到這個數字,吓得舌頭都要打卷了,“這麼多?”
“你家的螃蟹大,自然就賣得上價格。行了,讓你兒子過來扛米吧!你兒子太厲害了,怎麼逮到這麼多螃蟹的?”姜明泉指了指站在旁邊完全成了木頭人的周九格說道。
一百零一斤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