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着劍緩緩下降,看清了那個灰撲撲的身影。
“安師弟?”
怎麼又是這個師弟?
他收起劍擡步朝時桉走去:“怎麼這樣狼狽,他們又欺負你了嗎?”
時桉看見蕭漱陽出現,微微有些意外。
他局促不安的抹了抹手:“大師兄,晚上好,好、好巧啊。”
這人怎麼在這,宗門的大師兄這麼閑嗎?
“你又被欺負了?”蕭漱陽眉頭緊皺重複道,“他們把你屋子燒了?”
“沒、沒有。”時桉趕忙搖頭,“我自己弄的,都是我自己弄的。”
蕭漱陽自然能聽出這是假話。
他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時桉一眼:“你這性子怎麼這麼軟?你得還手啊。”
時桉神色古怪了一瞬,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他。
性子軟?真是稀奇啊。
“宗門長老沒有出來管事嗎?”蕭漱陽眉頭緊皺。
按理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應該會有長老出來理事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長老,長老來過了。”時桉替長老解釋。
“來了?沒人給你安排住處嗎?”蕭漱陽不解。
時桉情緒有些低沉:“沒,曹長老說是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蕭漱陽有些不可置信,這長老是吃幹飯的嗎,什麼時候受害人也要負責了?
“不、不過,長老已經給了我将功補過的機會了,長老是好人。”時桉急忙辯解。
他會找機會給這個長老一個痛快的。
蕭漱陽深吸一口氣,外門這些人未免也太猖狂了些,真當這玄一宗是他們的一言堂了嗎?
他暗暗将此事記下,不再和時桉糾纏到底是誰的責任。
“不過你這地方算是住不了了。”蕭漱陽環視一周,漆黑的牆壁,半塌的屋頂,顯然不可能在住人了。
他眼睛一轉,有了主意:“不然你去我那住吧,正好我的屋子大的很,我自己住可無聊了!”
時桉聞言臉上的表情差點破功,他聽到了什麼?
去他那裡住,那跟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别,他還想多活一陣子……
“不不,不用了,大師兄。”時桉趕忙擺手拒絕。
“哎呀,都是一個宗門的,沒事的。”蕭漱陽不容他拒絕的一把拉住他。
時桉低着的頭表情扭曲了一瞬,這人怎麼聽不進話,該死的。
“哎呀,實在不行,你可以等這邊修好再回來嘛。”蕭漱陽撓了撓頭發替他想了個主意。
“那、那好吧。”時桉怯怯的看了蕭漱陽一眼,“多謝大師兄好意。”
蕭漱陽笑着摸了摸時桉的頭:“沒什麼啦,嘿嘿。”
這小師弟的眼睛真好看,水潤潤的。
感受到頭上的觸感,時桉微怔,斂下眉眼。
算了,他今日心情不錯,就饒了這個沒大沒小的家夥。
“來來來,站劍上。”蕭漱陽拉着人往自己劍上站,“你應該沒禦過劍吧,别害怕,我技術很好的。”
實則早就會禦劍的時桉默默點頭,裝作十分生疏的樣子站上了蕭漱陽的赤焰劍,在靈劍起飛的時候還趔趄了一下。
“别怕别怕,你站不穩的話可以摟住我的腰。”蕭漱陽站在前面感受着時桉拘謹地站着,開口道。
時黎看了看自己黑乎乎的手,又看了眼蕭漱陽幹淨的紅色衣袍:“不、不用了,我髒。”
蕭漱陽似是想起什麼,懊惱道:“哎呀,瞧我這記性,你們應該還沒學清潔術吧,我幫你。”
蕭漱陽左手捏了個清潔術,時黎身上的灰塵瞬間消失不見。
“這樣就好啦。”蕭漱陽笑道。
“謝謝大師兄。”時桉擡起自己白皙的手看了眼,然後捏住了蕭漱陽腰邊的一點布料。
蕭漱陽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幹脆伸手把時桉的胳膊環到自己腰上:“這樣才對嘛。”
時桉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抑制住自己想拿劍的下意識反應,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他還沒和人這麼親近過。
看在他今天心情不錯的份上,就、就先不算這人冒犯他的賬了。
蕭漱陽感受着腰間的觸感,嘴角咧開一抹愉悅的弧度。
還是這個小師弟聽話,不像他們家那幾個逆子。
要是能把這個小師弟拐到自家師尊名下就好了。
剛剛得知此事,慌忙跑過來的張全生看着空無一人的廢墟,心中充滿了擔憂,旋即他安慰自己,可能安師弟到别的空屋子了吧。
蕭漱陽的居所是在栖雲峰上距離玉衡尊者最近的一座建築。
時桉沉默的看着不遠處隐隐可見屋頂的宮殿,他這是直接進到了敵人的大本營啊,直接打入敵人内部。
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