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房漪:“……”
江房漪躬身行禮,“我如今居住在東林巷子中。”
那位安陽郡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江房漪的眼神更加不以為意,像是安陽郡主這種真正的天潢貴胄,對那些重臣權臣或許會給幾分面子,對江房漪這樣一個關系戶,自然也就沒什麼顧慮。
“住的第十一戶。”江房漪擡眸。
安陽郡主握着鞭子的手一頓,“十一戶?”
江房漪面色不變,“正是。”
安陽郡主瞧了眼江房漪的臉,放下鞭子,“今日就先放過你。”
圍觀的衆人都有些不可思議,安陽可不是個好相與的,為何聽聞這位女子住的是第十一戶,就不再追究?
難不成這女子并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頓時衆人看着江房漪的眼神中,都露出了幾分思索和警惕。
前世江房漪雖然飽受折磨,卻也因此聽到了不少的消息。記得她剛剛被關入東宮時,安陽經常會來找李錦,求着要讓李錦将她安排到東林巷十一号居住,雖然江房漪不清楚這其中原因,但此時此刻她也顧不得許多,隻能先開口了。
所幸,她賭對了。
如今的安陽郡主,看樣子就已經對東林巷第十一号有了些許的想法。
實際上,安陽郡主想的是:若是她沒有記錯,十一戶旁邊是第十戶,她前幾日看上的那個油鹽不進的男子,住的便是第十戶。
……
謝雲亭坐在古樸的房間中,将腳高高擡起架在半人高的桌子上,他的身子往後靠,将太師椅壓出一個晃晃悠悠的弧度,但他卻完全不害怕摔倒似的,還一個勁的晃動身子。
他一邊晃,手中還拿着一本書冊,那書冊封面上畫着一名美貌仕女,環發高髻,衣袂飄飄,書冊上标明了書名《閨房女子心事》。
朱祁進屋來,一眼就看見了謝雲亭手中拿着的書,腳步頓時就頓住了。他甚至有些遲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花眼了。将軍這般從來隻看兵書的人,如今手裡拿着的是什麼?話本小說?
他自個在那遲疑着,謝雲亭卻是自在的很,甚至還調整了下自己的方向,讓陽光更好的照射在書籍上,方便觀看。
他一邊看一邊翻頁:“事情怎麼樣了?”
“和将軍你想的一樣。”朱祁道:“那商隊畫在商單上的就是我們在豐州發現的那棵雪參,不過那商隊還沒有私吞的膽子,如今已經帶着雪參來了這裡,與這裡管事的聯系上了,一會兒管事便能将雪參取來。”
謝雲亭卻是問,“我的好鄰居來了沒?”
“……”朱祁頓時就呆了一下。
想起了他進來時黎韫說的話。
黎韫:“我剛剛可在外面看見了那位江夫人,我告訴你,一會兒保準将少主會問起她。”
朱祁自然不信這種胡亂的猜測。
将軍既然能夠給少夫人帶流光緞這種布匹回來,那心中便是認可少夫人這個妻子,又怎麼可能會在未與少夫人見面前就私自找個妾回去?
何況,他看過那位鄰居的資料,已經是嫁人之身,自有她夫婿疼愛,與将軍又能扯上什麼關系?
“你還别不信。”黎韫撓了撓頭發,一通分析,“将軍那天早上也就遲到了半個時辰,而且是從東廂房的位置來的,我去那看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什麼?”朱祁問。
“原本完好無損的牆壁上,多了一個口子,一看就是用内勁打出來的。”黎韫道:“你說說,缺口沒有被補上,那肯定是将軍授意,而且打出這缺口的估計就是将軍。牆後面住的就是那位夫人,這還能沒關系?”
朱祁:“就憑這些?”
黎韫瞪大眼睛,“這還不夠?”
“那女子已有夫婿。”黎韫重複了一遍。
黎韫:“這有什麼問題?”
他覺得朱祁這個老古闆真是不理解血氣方剛的男人。
就拿他來說,看見好看的臉蛋欣賞是一方面,想要将其擁入懷中又是另一方面,那可和那女子成沒成婚沒有關系。
自個也就幸好是個侍衛,沒那麼大能力,不然這京都一半的女子他都得撩撥一二。
可将軍與他不同啊,将軍在京都可謂權勢滔天,要是真的看上了那位女鄰居,直接要了便是,還需要顧忌什麼?
朱祁則覺得黎韫不可理喻。兩人不歡而散。
可此時此刻,将軍卻真的問起了那位江夫人,朱祁猶如在做夢。他回話時語氣都幹巴巴的:“已經來了。”
随後,他便看見将軍将腳從桌上放下來,撐着太師椅站了起來,“那便不用管事送來,讓那商隊的人親自送到我面前。”
朱祁聞言擰起眉頭,十分困惑不解。
謝雲亭心情很是不錯,眸光中閃過一道暗光,慢悠悠的道:“總得給一些想要雪參的人,一點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