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無論如何都必須幹下去!他眼神堅定了些,下一秒,他突然頓住,瞪大了眼睛。
透過窗戶,他看見不遠處站了三女一男,正中間的女子便是前幾日問過她廬陵雪參之事的人。
這群人跟蹤他?!
心髒跳得極為劇烈。
若是老管事和這幾人碰面,他的事情就全都抖落出來了。
那女子似乎是知道他在看她,微微露出笑意,朝他點了下頭。她今日穿着一身鵝黃色衣裳,墜着一雙紅色珠花耳環,微微在晃動,她臉色不太好,但這耳環為她增添了幾分氣色。
再美的女人能有命重要?
他關上窗戶,冷汗一點點布滿額頭,他擦了擦汗,朝着老管事道:“東西已經送回,小子還有事,便不打擾先生了。”
他躬身想要告辭。
“後生人,我們主子要見你,你還不能走。”老管事輕飄飄的開口,總算露了個底。
藍衣人臉色全白了。
杏花胡同的東家要見他?莫不是真的發現了他做的事?他一時間臉色發白,生無可戀。
“你做的事情主子不欲與你計較,你便放寬心,和老夫下棋吧。”
藍衣人:“!!!”還要這等好事?他瞬間神采飛揚起來。
“多謝,多謝。”他連連道謝。
老管事喝了口茶,“有人來了,去開門。”
那藍衣人連忙過去門口。
“我等有事拜訪,老管事能否與我們一見?”江房漪站在門前,聲音提高了些,以便屋内的老人能夠聽清楚。
江房漪心髒跳得很快,唇抿的很緊。
剛剛紅靈說的話仿佛在耳邊回響。
“這位老管事在珍寶會多年,資曆豐富,雖然隻是一個管事,但與很多權貴都有些交情,因此隻要有他坐鎮珍寶會,無人敢鬧事。”
“聽聞他曾經是在戰場上拼殺過的悍将,但在年輕時因為自大導緻一隊士兵被滅,因此被罰退出軍隊,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對将軍府都頗有怨怼,每每出現都要大罵一通。”
“不過後來年紀大了,罵的也就少了,在他面前不能說是将軍府的人。不過他這些年來隻主動見了那商人,而像我們這些主動找上門的,他很可能會惱了我們,避而不見。”
江房漪心中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屋門被打開。露出藍衣人蒼白的面頰,他扶着門框的手指在顫抖。但看起來似乎有些……興奮?
江房漪整理了下自己有些散亂的衣裳,邁步走了進去,她走的速度不快,每一步跨步的距離都很相近,脊背挺得很直,笑容有禮。
這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有遊刃有餘。鎮定這玩意兒其實很容易擁有,隻要會假裝。
“老管事。”江房漪行了一禮,她行的并非權貴們行的那種敷衍的禮數,而是将自己放在商人平民的位置上,做的晚輩禮。
這禮出來,老管事摸着下巴胡須的臉上多了幾分滿意,“還是你這個小娃娃懂禮——”
謝雲亭慢悠悠的跟着走進屋。
老管事如同說話時被砍了一下,岔音了。他有些驚疑不定的看着江房漪,“你?”
“小女子乃是蘇州人士,如今居住于東林巷子第十一戶,此次前來給老管家您帶了些東西,望請笑納。”
紅靈上前,将早已準備好的見面禮放在了老管事的桌上。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江房漪求人辦事,花費一些也是應該。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直接說。”老管事站在太師椅前,桌子上還擺着未下完的棋局,他沒有坐下的意思。
江房漪打量了下這位管事,斟酌片刻後開口,“小女子有一個不情之請,望老管家能夠成全。”
紅靈和綠珠都恭順的低頭站在江房漪身後,沒有說話,謝雲亭倒是四處瞧了幾眼,眼神中沒有一點擔驚受怕,也無什麼恭敬。
江房漪便道:“可否……請老管家引薦我們與您背後之人搭個關系。”
氣氛一時陷入寂靜。
老管家看謝雲亭,謝雲亭看着江房漪勾起唇角,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下嘴唇。他的眼中,隻能看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