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哪個小姐病痛纏身卻沒大夫治病,又有哪個小姐連房門都邁不出去?
門外丫鬟婆子十幾人守着,院子外聽說還有護衛看着,逃無可逃。
也隻有在深夜,黎思思才敢抱着自己的寶貝鏡子,躲在被子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綿綿,我好害怕,他是不是要将我賣了。”
“嗚嗚,我好痛,哪裡都痛,為什麼大哥哥還不來救我,他說過會來接我的,他說過的.......”
黎思思對于迷霧一般的未來,充滿了恐懼。
而鏡子始終沒有出現她希冀中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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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災之事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在蕭景熙指揮下,楡城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繁榮景象。
收取果實的緊要關頭,蕭景熙卻接到皇帝旨意,讓他即刻回京。
而辰王此時卻秘密到了楡城,打的什麼注意,路人皆知。
可誰叫蕭景熙是皇帝的心頭恨呢,再如何憤怒也得聽诏回京。
原本打算回京,但楡城的一個小鎮突然一夜之間死了幾百人,說是有了新的癔症爆發,蕭景熙疑心此事,便推遲了回京的計劃,帶着章平和幾個暗衛秘密調查。
經過幾日的調查,他們确認了,并非癔症,而是有人蓄意下毒,那毒就下在鎮子上賴以生存的河流上遊,但暗中下毒的人他們卻沒找到。
“主子,那裡有戶人家,咱們去打聽打聽,順便讨杯水喝吧。”章平抹了把額間熱汗,指着不遠處說道。
蕭景熙颔首。
幾人進了簡陋土牆圍成的院子,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年過古稀的老頭,佝偻着腰,頭發花白,牙口卻很好,看清來人,他縮在門後瑟瑟發抖,“你們是誰,來做什麼的?”
章平:“老爺子别怕,我們是來讨杯水喝的,順便跟你打聽個事。”
老頭聽完松口氣,摸索着去給他們倒水。
“老爺子,下遊死了很多人,你聽說過了嗎?”
“沒,不清楚,我一把老骨頭走不動路,很久不出門了。”
幾人圍着一張矮桌坐下,不時和老頭搭話。
蕭景熙不着痕迹打量着老頭,幾息後桌底下踩了章平一腳。
章平見主子一直盯着茶水,心領神會,長劍立即出鞘,架在老頭脖頸。“說,你的主子是誰?”
僞裝被識破,老頭也不裝了,站直了身體毫無畏懼,一個後仰躲過劍,邪笑着退出門外,大言不慚道,“既然來了,就别走了,這塊風水寶地挺适合你們埋骨。”
同一時間,老頭身後湧出密密麻麻一大群殺氣騰騰的黑衣人。
蕭景熙隻看了一眼,不急不緩拔出腰間佩劍,如閃電般刺入黑衣人群中,掀起一片刀光劍影。
其他人應聲而上,一時間耳邊隻有兵器相撞的火花四射,還有屍首落地的聲音。
手持長劍的蕭景熙周身湧動着肅殺和嗜血的冷意,陰恻恻的,他的眼神更冷,鮮血濺在他臉上,陰森可怖。
此時的他仿佛一尊沒有感情的人間大殺器,一刻鐘不到幾百人便躺滿了院内和院外。
章平看向最後還活着的三個黑衣人,說,“主子,要不要留下活口。”
話剛說完,蕭景熙便一刀割了三個人的喉嚨。
章平:“.......”
太血腥了,一定不能讓黎丫頭看見主子現在的樣子,不然得吓死。
蕭景熙不知從哪摸出一個白色帕子,緩緩擦拭着上面流動的血迹,劍身的光影中,他的瞳色似乎比血色還要濃,閃着興奮的火光,和他周身的冷意交織,卻并不相斥。
聞着空氣中的血腥味,蕭景熙胸中的熱氣在沸騰着,叫嚣着,渴望着,但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章平是見過自家主子在戰場上瘋狂的樣子,生怕他故态複萌,所幸這些年修身養性戾氣少了很多。
可沒多久,等他們被一隊百人組成的騎兵隊伍圍攻時,章平氣得咬牙切齒,心想,這下要前功盡棄了。
又是一場厮殺。
蕭景熙如章平所料,有種大開殺戒的瘋魔樣子,提着刀,砍蘿蔔一樣,砍出了一條血路。
章平一直觀察着主子,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偷襲,還好有人提醒了,還幫他擋下了攻擊。
是绯煙。
“你怎麼來了?”
“你們走後我收到消息,京城那幾位和辰王聯合,想要我們永遠回不了京城,我便來相助了。”
“可你不在,黎姑娘會不會有危險.......”
兩人交談間,蕭景熙突然沖過來殺光了他們身邊的人,留下一聲,‘這裡交給你們了’,然後長劍舉起刺死馬上一個黑衣人,奪了馬兒,策馬疾行而去。
绯煙怔怔望着蕭景熙遠去的背影,心跳漏了一拍,那是回楡城的路。
仔細一思考,她也明白自己失策了,暗自惱悔,希望黎思思沒事,否則以她自作聰明的行為,該以死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