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把目光從半空中正在消散的白光上收回時約翰還仰着臉張大嘴看着天空。

赫爾對那一臉呆相淡淡道：“别看了，趕快冥想。”

“啊、我馬上！”約翰立刻在原地盤膝坐下，閉上眼睛。

赫爾俯下身，把左手貼在約翰肋骨下方被某種劇烈的撞擊撞到骨骼開裂的位置，掌心有聖光之花綻放。

他知道約翰在震驚什麼。天空中那花似的光并不是什麼信号彈之類的東西，那樣的物品是無法穿越這種帶有魔性力量的霧氣，所以赫爾一口氣将大量聖光釋出體外放射到空中，放了個大煙花。

這種使用聖光的方式實在太奢侈了，像約翰這樣的聖職者想放出這樣的一個煙花，起碼三天提不起任何精力施展神術。

畢竟對于大多數聖職者而言，冥想是他們積蓄聖光唯一的方法，而冥想得到的聖光質量、數量，以及能夠積蓄的上限幾乎完全取決于天賦。

如果不是上代聖女改進了冥想的方法，讓資質平庸的普通聖職者能更高效的積蓄聖光，神明的寵愛就是衡量聖職者上限的唯一标準了。

這談不上公平，和世界上的其他事情沒有什麼區别。隻不過在這件事上赫爾成為了具有特權的那個，他不僅不需要冥想就能不斷積累聖光，同時體内繼續聖光的上限更可謂深不見底，就算教皇也要略遜一籌。

赫爾對約翰的資質還有印象，也就是村落最普通的聖職者的級别。

同為伊萊沙家的成員，烏利爾就十分優秀，赫爾和這位風頭正勁的新任聖騎士團團長着實談不上陌生。

這幾年教廷裡甚至隐約有傳聞教皇屬意他做自己的繼任者，百年之後由烏利爾繼承教皇之位。聖女本人當然知道那是無稽之談，教皇那老東西對自己能活到哪天有着超乎常人的自信，親口對他表示過在這一次神聖戰争結束之前都不會考慮繼承人的事，不過烏利爾的資質天賦已經可見一斑。

而約翰·伊萊沙就相當平庸，仿佛兄弟兩人的光芒都被哥哥一個人收走了，弟弟隻能淪為暗淡的伴星。

但這家夥雖然看起來呆頭呆腦沒什麼出息，還有點笨，性格卻完全不像被壓迫和打擊的家庭裡長大的，某些時候也能算得上一腔赤誠，伊萊沙家到底是怎麼養出這麼個孩子的？

赫爾注視着約翰正在冥想中的沉靜面孔，思緒飄忽着就回到了不久前。

當時他正在小鎮邊緣尋找魔獸蹤迹，忽然通過靈犀神術得到了約翰傳過來的消息。

消息的内容簡練明确，一共隻有“遇險，分散，布朗宅見”這三條信息。

赫爾立刻知道不好。約翰應該的确不清楚對極度信任的人使用靈犀神術隻需要消耗少量聖光的神術特性，但既然情況逼迫到他能夠想到使用這門神術，那一定發生了大事。

赫爾當即趕向布朗家，在他到那不久後腳步多少有些蹒跚的約翰便出現在了他面前，臉色死人般蒼白。

看到赫爾的第一眼，約翰就脫力般跪倒在地，不等赫爾詢問，他便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喊道：“愛麗絲小姐有危險！”

“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