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很榮幸遇見您。”
“接下來,請欣賞每日一謠。”
“今日童謠分享《My mother has killed me 》”
冰冷的電子音無感情的傳播着,隻有在強調一些動作的詞語時才會稍加停頓,令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的媽媽殺了我,
我的爸爸在吃我,
我的兄弟和姊妹坐在餐桌底,”
附近不知哪來的水滴聲,有節奏地随着朗讀聲響起。
嘀嗒嘀嗒……
“撿起我的骨頭,
埋了它們,
埋到冰冷的石碑下,”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
我偷偷挖開了我的石碑,
拿出了鑰匙,
躲在圖書室裡,
嘻嘻,
他們看不到我
我好開心……”
陰森森童謠的最後一個字落下,水滴聲也随之到了尾聲。
砰-
最後一滴持久又沉穩。
“親愛的,是不是覺得很可愛呢?”
楚再:……可愛個鬼。
“或許您是否想體驗一把?”
不知道為什麼,楚再竟然感覺到收音機裡傳來一聲輕笑。
“時間過得真快,是時候和各位聽衆朋友們說再見了。”
“這裡是彼得潘幼兒園,我們下次再見——”
楚再眨了眨眼,再次看見空白照片裡正在顯示着一些東西,此時的照片就像一張張幻燈片,一幀一幀播放着廣播裡的内容。
照片裡由嫩芽初長之時到金黃收獲之時,右下角的時間也随之改變,片刻之間便從1992年6月1日到了1995年7月24日。
在十幾幀畫面之後,照片上的畫面最終定格住了,回到了最原來的純白畫面。
楚再本以為那是最後一個畫面,真準備往前走去觀察那個收音機的時候,照片卻發散出了幾道彩色的光,卡了好幾秒的馬賽克,那張照片才顯現出來最後一個畫面。
那是一張1995年7月25日上午拍的照片,照片的左方是幼兒園已經稍微有些年頭的院子,院子裡是那個多次出現的格外茂盛的梧桐樹,右方正是那個石塑雕像。視角和楚再第一次看見石塑雕像的時候一模一樣。
隻不過不同的是,照片裡的石塑雕像是完好無損的,是和藹可親的,沒有斷頭,沒有可怖的外表。
石塑卡通雕像帶着清泉般澄澈的笑容,銀白色麻花辮束在右肩,雪白的皮膚與與藍白色的連衣裙搭配,散發着一種自内而外的熱烈與活力。
可誰曾想,曾經那般亭亭玉立的形象現在卻變得如此落魄潦倒。
感慨與感歎,誰又能說清楚呢。
開始與結局是已然确定了的,唯一有着無限可能的是中間的過程,所以中間那幾年的經曆或許才是找到剩餘線索的關鍵。
楚再突然意識到什麼,走到美工區的展示牆那裡,把第三張照片翻了個面。
果不其然,上面有着幾行淡淡的字迹。
“麥澆苗,谷澆穗,深秋梧桐作點綴。”
“娃娃乖,就差最後一步,媽媽就能救你了,可是,可是你到底在哪啊小潘。”
小潘?!
楚再這時突然察覺到不對勁,或許從一開始他們一直把最重要的線索人物給弄錯了。
關鍵人物根本不是一開始就出現的車俊河,而是那個“小潘”!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自打進入副本之後産生的一切疑問也都能解釋的通了。
可“小潘”到底是誰?“就差最後一步”又是什麼意思?
楚再手指把弄着已經定格了的相片,明亮眼睛之上的眼睫毛微微顫動,眼睑朝下,這是他一貫思考時候的模樣。
楚再還記得,一進入這個副本,最清楚看到的是幼兒園名字:“彼得潘幼兒園”。
可“彼得潘”這個名字在現實生活中實屬不難見到,尤其是對于幼兒園五六歲的兒童來說,是經常看的動畫片。
所以這個名字出現在此副本裡,便不可能隻是偶然,或許存在者他們一直忽視着的線索。
可線索到底是什麼?又到底有多少?
“彼、得、潘,”楚再每說一個字,手指便輕敲桌子一下,敲了足足六下,他猛地想起來一句話。
“彼得潘,不會長大的男孩。”
“不會長大的男孩。”
長句逐漸縮短,最後隻剩四個字:
“不會長大。”
楚再豁然貫通,立刻點開了面闆,打出一行字發給了正在院子裡的許君威:
我們一直弄錯了主要人物,不是車俊河,是另一個小孩。
許君威看到突如其來的一句消息之後滿頭霧水,還沒理解是什麼意思,又看見了傳來的第二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