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片刻的時間,傑德頭被牢牢卡在門縫裡,但身體卻以一種奇葩詭異的姿勢從門縫中“擠”了出來,就像是蜷縮在一起的爛泥一樣。
楚再咬牙,盡全力拉緊門把手。
忽然,“砰”一聲響,傑德的腦袋被開了戶,從耳朵兩側擠壓變形。渾濁的粘稠腦漿就像噴泉般踴躍出來來,從上至下,砸在地上。
傑德腦袋雖然已不成樣子,但卻對門縫裡出來的身子沒有造成太大影響,依舊不影響身子的靈活性。
腦袋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逐漸扁了起來,傑德如黃鼠狼般的雙眼也沒有好到哪去,早已被扯得又扁又長。布滿血絲的眼球在巨大的擠壓之下猛然脫離了眼眶,一顆又一顆的牙齒也随之掙脫開牙龈,掉落在滿地……
眼看着不知是腦組織還是什麼東西掉落了下來,好巧不巧,正朝向門把手處楚再的手上。
楚再眼疾手快,快速轉了下胳膊,才侃侃躲過這坨暗不溜秋的不明物。
“啊——”
“我的‘玫瑰’!”
一言不發的傑德這時突然大喊了起來,嘴巴在被擠扁之前發揮了最後一絲作用。
楚再聞言看去,這才看清自己剛不久躲過去的不明物——
一大塊布滿軟組織的腦花。最外層有一層棕色的透明膜,甚至依稀可以看見透明膜裡面彎彎曲曲的輪廓……
怪不得,傑德會說那是“玫瑰”。
喪失意識力的傑德就像是沒有頭的僵屍,胳膊、脊背以及腿部完全扭曲在了一起,隻見他伸出布滿血的雙手親自擰掉了自己脖子,随後直撲傑德口中的那朵“玫瑰”。
而那坨腦花不偏不倚位于楚再腳邊,之間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如果楚再現在不躲開的話,極大可能會被傑德的身子攻擊到。
但或許已經晚了,傑德的身子已經脫離了腦袋,半秒不到的時間,将會撲到自己這裡。
這時,突然一個帶着殘影的長條東西飛了過來,正正好好打在了傑德那具扭曲到極緻的身子。
正是這一擊打,楚再迅速反應了過來,在傑德倒地之前安全脫離了原處。
哐當一聲巨響,長條掉落在地——
那是一根布滿鏽迹的鐵棍。
緊接着,還沒等楚再來得及看向來人,一根一樣的鐵棍又飛了過來。
這跟鐵棍沒有像剛才那根一樣砸在傑德的身上,而是直擊傑德已經裂開了的腦袋上。
混雜着腥紅鮮血以及粘稠液體的腦袋脫離了門縫,在巨大的沖擊力之下,重新回到了房間裡,甚至完美集中了愣在原地的夏維爾。
抛鐵棍的那人也沒閑着,五指輕輕一轉,兩根鐵棍又重新回到了手裡。
下一秒,便看見她再次抛出一根鐵棍,擊打在了楚再的手腕處。
楚再防不勝防,動作先前痛覺一步,一個激靈收回了被打到的手。
緊接着,那人便一腳将傑德的身子踢進了屋内,然後咣當一聲,緊緊關上了房門。
兩秒過去了,痛覺信号依舊沒有傳到大腦皮層。楚再轉了轉被打到的手腕,看向眼前這人。
“你好啊,又見面了。”
楚再嗯了一聲,那是西門葉彤。
“不疼吧?我沒使勁呢。”西門葉彤不急不慢收回了兩個鐵棍,朝着楚再的手腕看了一眼。
鐵棍就像是被無形的線所牽連着,西門葉彤手指一動,兩個小臂長的鐵棍便緊挨着了一起。
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楚再,發現這并不是無形的線,而是一根格外細長且彈性很好的繩子,不仔細看很難看出來。
其實如果按照常規來說,剛才那猛地一擊打,輕則骨頭錯位,重則骨頭粉碎。
但楚再卻一點疼痛也沒有感覺到。
看來西門葉雪或許和京右野一樣并不簡單。
“不疼。”
說完之後,楚再将手放回了大衣口袋裡。
感覺到口袋裡有什麼異樣之後,他瞳孔微微皺縮。
奇怪。
001不見了。
無論楚再怎麼找,可就是沒有發現被放在口袋裡的001。
明明口袋就那麼大的地方,一伸手便能知道裡面有什麼。
可現在除了兩張完整的照片和碎成兩半的照片外,什麼也沒有。
001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西門葉彤眼球一轉,看出了楚再的微動作。
“怎麼了?東西丢了?”
楚再停下了翻找,低頭看向不遠處的西門葉彤。
剛才還在她手裡的鐵棍此時已不見了蹤影,不知被她放在了哪裡。
“沒有。”
在不清楚對方的為人前,楚再不打算實話實說,畢竟這是在随時都可能喪命的遊戲裡。
“行吧,”西門葉彤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想着什麼。
她明顯感覺到了楚再對自己的不信任,不過也不奇怪,自己本就沒和楚再說過幾句話,對自己漠視也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