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蔣勳一把拽住了他自己僅剩不多的頭發,面部十分的狼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頭皮拽下來似的。
楚再沒想到他會這麼應激,下意識就要把他的雙手給拿下來。
但還沒等他來得及那麼做,蔣勳便又突然恢複了正常,笑眯眯地看向楚再,“小楚,你來了哦。”
一秒之間,蔣勳便判若兩人。
楚再雖然知道蔣勳不是“正常”的精神病患者,但剛才經曆了這麼一弄,還是有些驚魂未定的。
他看向易郝,試圖得出什麼答案。
但易郝隻害怕地搖了搖頭,像是從沒經曆過這種情況一樣。
楚再目光一轉,定格在了易郝身後角落裡那個小型攝像頭上。
剛進入病房的時候,楚再的注意力被裝修風格所吸引,完全沒注意到角落裡的那個攝像頭。
楚再拿起一個陶瓷杯子,倒了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
距離病房不遠處的桌子上放着一個熱水壺,壺的蓋子被打開着,裡面裝着熱氣騰騰的茶葉水。
看樣子,在他們來之前,這個房間裡是有他人來過的。
思考片刻之後,楚再把茶水遞給了蔣勳,“是的,我來了,老師。”
“蔣老師,剛才你是一個人待在這裡嗎?”
蔣勳又笑了笑,“你這說的是什麼廢話哦,我剛才一直在睡覺,怎麼會知道剛才有沒有其他人來呢。”
“這樣呀老師,那你先休息,”楚再像模像樣地點了點頭,緊接着繼續說道,“茶水有些涼了,我去再打一壺熱水來。”
蔣勳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好。”
下一秒,楚再便拿起熱水壺朝門外走去,還沒完全走出門的時候,看向了易郝。
“易郝,你知道茶水間在哪嗎?我這第一次來,還不是很熟悉。”
易郝思考了片刻,回答,“茶水間應該是在樓道的最裡頭,那裡會有标識的。”
“行,那你先照顧着蔣老師,我去去便來。”說完這句話之後,楚再用力關上了門。
楚再出了病房之後,向前走到了走廊的最盡頭。
看到茶水間的标識之後,楚再看了眼四周,确定沒人之後,打開茶壺蓋子,将裡面的熱水全然倒在了水槽裡。
由于倒水的時候沒太注意,一不下心,幾滴滾燙的水花砸在了楚再的手被上,不一會的時間,便落下了紅色的痕迹。
不過,楚再并沒太在意這些,因為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隻見他将空了的茶壺倒了過來,下一秒,一個透明的密封袋在楚再的注視之下掉落出來。
楚再眉頭微微上揚,垂眸看向手中的這個密封袋。
剛才在病房的時候,這個熱水壺的瓶蓋就一直被打開着,袅袅熱氣從裡面分散到空中,仿佛在等着有人去倒水。
楚再注意到這個細節之後,便有目的地觀察了一下茶壺的周圍,卻并沒有發現什麼。
知道楚再倒水的時候,才發現壺底竟然沉着一個透明的密封袋。
所以,楚再這才以打水為借口,獨自一人出了病房。
密封袋裡俨然放着一張被折疊了的紙條,透過密封袋來看,紙條上似乎寫着什麼字。
楚再沒幾下便将其打了開來,發現紙條上寫着幾句很是娟秀的字體:
【醫院的監控室在綜合樓一樓的最裡面,監控室的鑰匙在一樓最靠近樓梯口的座椅之下。值班人員會有一小時的換班時間,是三點到四點。(西門葉彤)】
看到最後的那個名字時,楚再屬實有些詫異。
難道不止他一人回到了五年前?
但楚再和西門葉彤根本沒說過幾句話,那她給自己留這些信息的理由是什麼?
而且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對監控起了懷疑的?
恐怕隻有一個答案,西門葉彤正在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楚再攥緊了紙條,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淩晨三點三十七分。
如果自己現在再不去監控室的話,很快就會有新的值班人員趕來了。
但楚再現在卻沒有立刻出發去綜合樓,因為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去找到自己前兩天所住的那個病房号。
在幾個小時前,也就是他待在家裡的時候,他有回憶記憶裡的五年前和現在的處境究竟有什麼不同。
那時他便覺得自己住院的那間房間有些可疑,但是沒機會去查看。
但現在不一樣了,機會就擺在面前。所以楚再決定連帶着一起去看兩個房間的監控錄像。
但現在面臨的問題有兩個。
一是時間問題。
二是怎麼找到自己所住那個病房号。
雖然一般醫院的單人病房數量有限,一個挨着一個查看,終會找到那個房間。但是現在時間緊急,這個方法很難靠得住。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思考自己的那個房間和其他房間有什麼不同。
楚再沉思了片刻,試着尋找其中的不同。
但由于他中間隻醒來過一次,所以能想起來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