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墊着幹淨的棉布,蕭菟正趴在上面吃東西,這次的青菜很新鮮,也很合他的胃口
受傷的爪子被包的嚴嚴實實,因為纖細,突兀的像個胖蘿蔔,有那麼點好笑。
他胃口小,吃了一會兒便停下來了,伸出粉色小舌頭舔了舔嘴角的汁水,打了個哈氣,随後安靜的窩在棉布上。
往日活潑的小兔,此刻無精打采的。
沈長笙輕柔的摸摸兔子腦袋,剛才給對方擦拭血迹時,他仔細檢查過,除了一些細小的劃痕,隻有爪子上傷口比較深,比起上次傷的不省人事,還算好的。
蕭菟雪色睫毛顫了顫,看向對方。
“有沒有好點?身上還痛嗎?”沈長笙關心道,他如今還在慶幸自己剛好在那裡。
蕭菟緩緩點點頭,是好了不少,但還是痛,但他不是一隻柔弱的兔子,從小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下長大,他經常會受傷,以前會躲在洞裡掉着眼淚給自己舔傷口,如今遇到這個好心的人類,他救了自己兩次,還給他準備好吃的青菜,蕭菟都不知道要怎麼報答才好。
“你可真是個好人,我要怎麼報答你?”蕭菟用自己的語言想跟他說話。
隻是叽叽咕咕的,讓人摸不着頭腦。
沈長笙明白兔子是想表達什麼,看着那雙單純懵懂的眼眸中,他心裡柔軟一片。
手指沒忍住撫上那對可愛的耳朵,輕笑道:“以後我們住在一起,時間久了應該能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這次傷好了不能偷偷離開,不然我會生氣的。”
回想起前世那段時光,那是父親去世後,他為數不多快樂的時候,每天回家都有兔子等他,期待他,他不是沒有朋友的,也不是一個孤獨的人。
似乎感受到眼前之人的内心,蕭菟沒去計較被摸了耳朵,主動去蹭他的手掌,乖巧的不可思議。
沈長笙眼眸溫柔,輕聲道:“好乖。”
他心裡泛起自己都不知道的漣漪,經久不散。
蕭菟也很喜歡跟對方親近。
想起還沒有告狀,蕭菟爪子指着外面,像模像樣表演起壞人模樣。
表演完還抖了抖,那壞人看着他時真的很可怕。
沈長笙大緻看到他表達的意思,臉色慢慢冷下來。
沈阿奶在院子裡處理冬筍,聽到孫子問話,先是楞了一下,不知道長笙是從哪知道,不過也沒多想,簡單解釋一番後,道:“也不算什麼大事,這次就算了,都是愛湊熱鬧的人,你也别去找麻煩了。”
她拍拍孫子的手,他們跟村民關系不好,沈阿奶想着以後孫子還要找媳婦夫郎,不想弄得更差。
沈長笙握緊拳,再有下次,他不介意帶着小黑去對方家裡轉轉。
這也讓他意識到不能留着小兔獨自在家,沈阿奶那邊有機會他會說清楚,以後還是要小心些。
李大他娘在家裡躺了一天後,跟李大媳婦在家裡将沈長笙罵了一通,最後又覺得不解氣,跑去找劉桂芝串門。
劉桂芝家裡正熱鬧着,因為沈富貴被學堂的一位先生看中,收他做了門生,她自信兒子學習好,有前途,明年肯定就考上秀才了。
沈富貴這幾天走路都是飄的,不枉費他費了這麼多心思賣好,如今他跟鎮上的公子一樣,也是有專門老師的。
他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自己是個有出息的。
經過劉桂芝“不小心”透漏,整個小河村基本都知道了,村長甚至親自過來送了禮,一時間整個村民都與有榮焉。
來道喜的人太多,劉桂芝幹脆在外面擺了個桌子,李大媳婦跟他娘來的時候,一圈婦人夫郎坐在一起,好話不要錢的對着沈大柱一家人說。
劉桂芝心裡也解氣,前段時間因為分家的事,不少人話裡話外笑話自己,平日裡巴結她的,看到她就走來,劉桂芝心裡那是氣,沒想到這麼快,她家又成了人人羨慕的,她兒子果然最有本事。
“桂芝啊,我今個去沈老太太那兒去了,你是不知道,她過得啥日子。”
劉桂芝被恭維着,正高興,李大娘突然插了一嘴,當即就拉下臉。
周圍也安靜片刻,大家眼觀鼻鼻觀心,沒說話,李大他娘添油加醋道:“那院子裡破破爛爛,裡頭啥東西都沒有,老太太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門口,連口飯沒吃,可憐哦。”
一聽是說對方過得不好,劉桂芝神色緩和不少。
“怎麼說她也是我娘,要不是之前非要分家,也不會過得如此,還有我那侄子,也不好好照顧着。”
她說着歎了口氣,像是在同情。
有會說話的适時恭維道:“你也别難過,這都是他們應得的,你如今過得這麼好,富貴他又被先生賞識,以後可是要飛黃騰達的,不是那些人比得了的。”
劉桂芝聽了心裡痛快不已,面上卻假惺惺道:“唉,畢竟是一家人,我也想大家都好好的,一想到我們天天吃飽穿暖,娘她卻挨餓受凍,我心裡就難受。”
衆人紛紛誇她孝順,同時對沈長笙進行指責。
而另一邊,卻是其樂融融。
沈長笙下午沒有去打獵,吃過飯後,就跟阿奶在院子裡處理冬筍,這麼多肯定吃不完,留下幾個吃新鮮的,剩下的全部處理好晾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