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西門吹雪拒絕了蘇少英的邀戰,但血氣方剛的年輕劍客執意要與之比試的下一秒。
在花滿樓在心裡忍不住歎息,幾乎要哀傷一個鮮活年輕的生命即将消逝的上一秒。
——“且慢!”
西門吹雪還沒有拔劍,蘇少英還沒有出劍。
兩人一齊看向走路搖搖晃晃攔在正中央,一手平舉在額前遮擋陽光,叫停了一場一觸即發的比試的宋雁歸。
沒人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西門吹雪不能,花滿樓不能,陸小鳳也不能。
她緩緩打出一個響亮的酒嗝。
“……”溫潤如玉的花滿樓歎了口氣,一個沒看住就能幹“壞事”,和陸小鳳一樣叫人不省心。
“……”西門吹雪皺眉,他從不飲酒,酒會叫劍客的手發抖,握不住劍的劍客,與死何異。
陸小鳳卻笑,就連與之劍拔弩張的霍天青臉上也挂起一絲笑意。
陸小鳳笑,是因為他看到眼前孩子懶散的外表下藏着一顆金子般的心。
霍天青笑,是因為笃定宋雁歸毫無威脅。
直到宋雁歸擡眼,語調平靜:
“我和你比。”
一片寂靜。
“你腳步虛浮,分明沒有内力傍身,我和你打,豈非欺淩幼小,贻笑大方?”蘇少英回過神來,氣笑,他隻覺得宋雁歸荒謬。
這麼以為的何止他一人。
“嗯?”宋雁歸挑眉:“你瞧不起我?嗯哼,你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西門吹雪。”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系?
“她是我的徒弟。”西門吹雪在衆人的疑惑不解裡,淡淡開口。
西門吹雪的徒弟?開什麼玩笑?!
衆人雖有的聽說了他收徒一事,可怎麼也不敢相信他收的徒弟是個十歲的女孩,而且她分明毫無内力!即使她從此刻開始習武,也已錯過了最合适的年齡。
可西門吹雪從不玩笑,他既已開口,這小孩便的的确确就是他徒弟。
西門吹雪究竟看中這孩子什麼?
在場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雁歸的身上。隻是眼裡或詫異、或擔憂、或不屑、或不解,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沒人會真的輕視西門吹雪的徒弟,于是蘇少英收起不忿神情,正色問:“可你沒有内力,我們怎麼比?”
“隻比招式,不比内力。”宋雁歸自地上拾起一支折柳——
“你敢嗎?”
“我豈會怕。”年輕氣盛的峨嵋弟子自然受不了激将,他看向宋雁歸手中折柳,收起佩劍,同樣撿起一根柳枝,站到了宋雁歸對面:“我不占武器之利,這樣才公平。”
“你應該占的。”
“你說什麼?”蘇少英遙遙聽到她暗自嘀咕了一句,卻沒聽清。
“沒什麼,事先說好,輸了你就立刻離開這裡。”宋雁歸道。
“她似乎不認為自己會輸。”陸小鳳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不會輸。”說話的是西門吹雪,他目光灼灼看着青色身影,話語裡滿是笃定。
“峨嵋弟子蘇少英,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