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點好聽的都不說啊……
江樓月沒了辦法,也不起身,就這麼跪着,等江澤心軟。苦肉計要用就要做足戲碼,進來的時候,江樓月特意少穿了點衣服,現在一感覺,還真是有點冷。
江澤的手還在茶杯上,可心早就跑到江樓月身上了。若說剛剛的話是遲來幾年的賭氣,現在氣也是消了大半了。用自己做威脅,隻能威脅到在乎你的人,江樓月知道,所以有恃無恐。
“敗給你了。”
江樓月以為要跪到那炷香燃盡,正好也可以找借口溜走,江澤拉她的手太快,她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看來不追究了?
江樓月一喜,江澤也不說什麼,給她整理着衣服,突然猛地拉開。江樓月來不及遮住,上邊的傷疤清晰可見,盤根錯節,猙獰可怖。江樓月一言不發地扯回衣服,想了幾想,還是沒先走出去。
不僅是江澤想她了,她也是。
自平定叛亂以後,江樓月就再沒去過江南。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不記得了。”
江澤問出這句話,江樓月想也不想就否認了,北境的将軍不該和江南的公主有什麼關系,一點點都不行。
“我真是看錯了人。”
還沒聽到這句話,心髒先是一陣鈍痛,這種痛似乎牽扯到了胸口的傷處,渾身一陣陣發冷,江樓月不辯駁,她理虧,這事沒什麼好說的。在她拉開門出去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
“是我變了。”
“那就再認識一次。”
和初見一樣,江澤從背後抱住了她,身體的溫度透過衣服,一點點溫暖她逐漸下降的體溫。
好友重逢,江樓月也沒厚此薄彼,說陪謝念過生日,就一定是她們兩個人,江澤怎麼說,都被關在了門外。
她還真是寶貝那個徒弟啊……
江澤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洩氣,江樓月給她準備了房間,她就不去,想着這些事,她去了花園。
人老了就喜歡回憶過去,她才二十九,算算年紀,跟謝音華同歲。
如果她能活到這個年紀就好了。
江澤嗤笑,把手上的魚食一抛,扔到水池的正中央,魚兒紛紛搶食,她就這麼看着。
魚食隻有那麼一點,卻又這麼多魚去争搶,江澤看着其中的一條勝出,無悲無喜。
她會赢嗎?會的吧,有她在,應該會的吧。
“師父來了。”
江樓月一路緊趕慢趕,總算是在一炷香的時間裡趕到了。謝念自發地把外套接過來,動作熟練地讓人不由得人想點别的,江樓月坐下來喝一口茶,看到了一桌子的菜,還有堆在旁邊的禮物盒。
江樓月向皇上取消了給謝念準備的生日聚會,想巴結的人自有辦法,禮物送了一堆又一堆,大多數都被謝念退回去了,剩下的這些,應該是退了幾次都沒成功,無奈留下來的那一批。喜歡?說不上。不管是誰送的,都比不上師父給的。
“不先看看裡邊是什麼嗎?”
江樓月準備了很多份禮物,要是小徒兒不喜歡一個,還有其他的備選方案。謝念如夢初醒,如果不是江樓月提醒,她會一直盯着師父的臉,隻要能看着失神,什麼都是好的。
“怎麼一直看着師父?臉上有東西?”
江樓月有點不好的預感,這種幼稚的遊戲,江澤以前也幹過,今天這麼重要的時候,她要是也幹了這種事,等會就去把她打一頓。江樓月皮笑肉不笑地想,還好,江澤還能分清輕重緩急,對她的印象稍微好了一點。
“師父跟友人聊過天以後,臉色總會好很多。”
這是江樓月沒想到的好處,不過想想自己平常被氣成了樣子,還是壞處更多一點啊……
“現在師父陪你,不提她。”
謝念被這一句話哄好了,竟飄飄然地想到以後。
隻要能在師父心裡有一席之地,好像有沒有旁人都沒有關系,畢竟師父現在隻陪她,對吧。
江樓月看出謝念的失落,又把另一個盒子推了過來,謝念打開了第一個。
是一個玉佩。
謝念很确定,這和母親的那個不一樣,可細看下來,兩個的整體感覺又很像,應該是一人之手。
“師父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把你身上那個換下來。”
不等謝念再看着發呆,江樓月自發地取下她身上那個,換上了新的一個,謝念要拿回原來那個,江樓月卻是飛快地把那個系在自己的腰上。雙魚玉佩,又合為一體。謝念看着,分外刺眼。
“謝音華和謝念是不同的。阿念,你也要記住這一點。”
别讓任何人阻礙你,别成為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