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看到謝音華的好,卻沒想過,自己也是别人的光。
“還是說,你更希望我叫你晏洵?”
從那以後,幾乎無人這麼喚她,連葉溪舟也沒幾次。這個名字的,是不可觸碰的存在,每每觸及,都是蝕骨之痛。
“江晏洵,你什麼時候能回頭看看?”
什麼時候,能回頭看看她?
這分别的幾個月,她多次出入險境,就為了讓江樓月能多活一會。這在葉溪舟身上留下不少傷,她不去管,就是為了有一天江樓月能看到,然後數落她一番,心疼的樣子,葉溪舟會記住,靠着這個,她可以再一個人度過那漫漫長夜。
“對不起……”
葉溪舟還是沒有出息,江樓月說了這三個字,她的心就跳起來,提醒她,她再一次原諒了她。
當年明月今何處?任它明月下西樓。
“你來了。”
來人摘下帷帽,赫然是江樓月的臉,她看着眼前人,恭敬裡帶着鄙夷,而那輕易被年長者看透。葉淩打量着來人,這就是葉溪舟經常在自己面前提到的人,她還記得自己這個徒兒眼裡的驚豔。葉淩搖頭歎息,這個人,還真是讓她失望,江溪的孩子,就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聽聞閣主有方,特來……”
“客套話免了,我們說點實在的。”
江樓月不奇怪,伴月閣閣主脾氣古怪,外界早有耳聞,她看着那個人,并不知道賣的什麼藥,總不會是世俗意義上的東西。葉淩的酬金稀奇古怪,什麼都有,江樓月不知道上一次是什麼,葉溪舟也不讓她提,隻告訴她,自己早就付過了,也在她身上讨回來了。
“三年前,我救過你一命,看在葉溪舟的面子上。”
“現在你要我救你,拿什麼來換?”
葉淩當然知道葉溪舟給了什麼,也知道江樓月沒還。葉淩的徒弟很多,最有天賦的也就是這個最小的,可人有想法,如果不是江樓月,都不知道下次還能去哪裡逮她。
“閣主想要什麼?”
葉淩裝作思考已久,說出早就準備好的答案。單看這個答案來說,江樓月真的好奇,葉溪舟究竟說了什麼?
“一個承諾。”
“在你要去的地方,如果葉溪舟擋路了,放她一命。”
師父怎麼會不知道徒兒想要什麼?葉淩看着葉溪舟長大,從一個小團子,長到青蔥般的碧玉少女,她花了多少年歲?被江樓月這樣截胡,葉淩當然不高興,可她無法對江樓月說什麼,畢竟她什麼都不知道。葉溪舟也隻是表面看着沒事人,心思深得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啊,情報消息最厲害的組織,還是母親的故友,怎麼會不知道她心裡的東西呢?江樓月沉默,算是答應了。
她和葉溪舟,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那會她自信,覺得世界上沒什麼是她江樓月做不到的,呵。
“師父,求你救她。”
葉溪舟跪着,這是她被趕下山以後第一次示弱,卻是在這樣的場合,為了這樣的一個人。葉淩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她想知道,葉溪舟能為了那個人,做到哪一步?
“那跟我回去。”
葉溪舟沒說話,卻是把頭扭過去了。葉淩不吃這一套,她當然知道是誰出事了,她會救,在那之前,她要先逼一把葉溪舟。
“你想好,是讓她死在這,還是跟我回去?”
沒辦法了,葉溪舟選了後面的。
“溪舟,記住你今天的話。”
葉淩不喜歡有人忤逆,葉溪舟也不行。葉溪舟低着頭沒說話,确是跟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跟過去看,她想有一天自己就可以治這個,不必依靠别人。
葉淩是不會教她的,教會了,人不就走了?她可舍不得養了這麼久的孩子離開自己。
不過她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