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們帶路。”
“這邊。”溫則厲指向典當行的方向,一行人越過風雪,不過片刻就進入了溫則厲方才布下的大陣。
風雪再一次被阻隔在外,典當行裡的人見她們回來,順勢打開了門。
城主正要出來迎她們進去,一擡頭卻看見了站在後面的錦星迢,一時失了方寸,雖是沒有言語上的失措,但雙手卻是很明顯地抖了起來。
“溫管事,你們……”她輕輕吸了口氣,“這一行還好嗎?”
“嗯,有些收獲,接下來要在你這裡借個地方,可還方便?”
“方便,方便。”城主點點頭,轉過頭喊過來一個人,命他去收拾出一間屋子出來。
錦星迢也認出了葉賀霖,但她也想不出來應該怎麼面對她,歸根結底,當年她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雲外城大小姐,諸多緻使錦星迢被困于此的決定,也并非是她能影響的。
但若是說全然原諒她?錦星迢也做不到,逝者已矣,她可還在這好好地站着呢。
錦逐鄉也注意到了城主的狀态,她心中有些猜測,恐怕七十年前她在雲外城聽到的那些假話,并非是因為城主有意要對外隐瞞些什麼。
該隐瞞的,自有各宗高層幫忙掩蓋,錦逐鄉在外這麼多年,都未曾聽人提起過這場大戰的地點在雲外城。
那麼這城主當年,恐怕是見到自己這張臉,一時心慌才多說了那些話吧。
另一邊,溫則厲見錦星迢未發難,便也沒多說什麼,她本想着,這小輩剛從那地方出來,或許心中有些怨氣,總要找人發洩一番的。
那麼她也不介意幫幫腔,讓錦星迢心中好受些。卻沒想錦星迢見了當年人,隻是瞥了一眼就過去了。
在高看她一眼的同時,溫則厲隐隐覺得接下來的談判,這人會提的條件,自己怕是給不起了。
外界厄雪肆虐,衆人在屋中落座。
錦星迢并不在意坐在哪,隻看着溫則厲走到裡面坐下,就坐在了她的對面。錦逐鄉也跟着錦星迢坐下,同樣落在了溫則厲的對面。
這邊杭執明和樊折寒還在思索,樊折愚就直接坐在了錦逐鄉的另一邊,正好沿着圓桌轉了些角度,不和溫則厲正對着。
樊折寒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剩了下來,有些尴尬,趕緊在杭執明之前,坐在了自己妹妹身邊。
待到杭執明坐在自己老師身旁,錦星迢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各位姓甚名誰,不如我們先互相介紹一下,我叫錦星迢,逐鄉的愛人,以前算是歸正宗的,如今各位隻當我是個無門無派的鬼修就好。”
“樊折愚,”樊折愚待她話音落了,直接開了口,“藥魔是我師尊。”說這話的時候,她在桌下踢了一下樊折寒。
“你好。”錦星迢點了點頭,她沒想到這個一直在角落裡不吭聲的人,會突然跳出來化解她這個近似挑釁的行為。
一旁的樊折寒接着開口:“樊折寒,青胧野狐族。”
接下來是杭執明,她倒無所謂那個心魔誓,隻是一時沒想明白怎麼就和這人坐在一張桌子上了:“杭執明,現在是七殺宗講師。”
錦星迢對兩人緻以了同樣的問候。
“溫則厲,你或許聽過一二,不過五百年前我還并非七殺宗總管事。”她笑着開口,看着依舊像是個溫和的長輩。
錦星迢聽到這個名字,頓時來了興趣,态度也好了些許:“原來前輩便是當年在歸正宗山門前叫門的那位?”
錦逐鄉聽到錦星迢提起此事,也有了些印象,還在歸正宗舊地那個小院裡的時候,錦星迢有一天回來給她當故事講了那麼一件事:歸正宗一個男弟子在曆練的時候遭遇險境,身上的儲物袋在脫險後已經不知所蹤,好在路上遇見一位七殺宗的學生,救濟了他些許,但他卻說着什麼知遇之恩就纏上了七殺宗那位學生,中間不知用什麼法子騙了她林林總總上十萬的中品靈石。
後來這位學生拉着這個男弟子到歸正宗讨要說法不成,便一氣之下回了宗門,拉了自己的老師,直接跑到了歸正宗的山門,叫那男弟子的師父出來對賬,最後還是顧子興覺得鬧大了丢臉,出來替那男弟子還了賬。
溫則厲回道:“正是。”
彼時溫則厲在修仙界也是風頭正盛,青雲宗一長老叛出宗門,仗着修為到處盤剝小輩,青雲宗對此事沉默不言,也不說處理。但這長老卻不長眼,盤剝到了溫則厲的頭上,沒想到竟被她越階斬殺,頭顱還被扔到了青雲宗門前。
隻是青雲宗不知恥,宗主不道歉,反倒給她冠了個小殺神的名頭。
溫則厲也就順手把這名頭拿過來用了,後來更是發揚光大,不過這都是後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