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沒有找到門。
這讓李幼桉不得不重新考慮,門到底是不是一個很抽象的東西。
比如像他們法師的門一樣,需要懸戒才能打開?又比如像小說裡的巫師一樣,在牆壁點三下?
但一個有鑰匙的門,會設置如此麻煩的細節嗎?
她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所以然來,而自己雙腿發顫,此刻已經邁不開步伐。
她找到一個上了很多灰的布藝沙發坐下,也不去彈上面的灰,比起嗆人來,褲子髒基本算一件小事。
這看起來是一家溫馨的老人居所,破了大洞的陽台上還有一把藤椅,此刻風化得很厲害,李幼桉感覺一碰就能碎掉。
蟲蛀的櫃子上有一些家用電器,上面還放着已經泛黃,看不清人臉的照片。
這家的人……也是在大戰之後搬空了住所,還是已經就此消失了?
每經過一個地方,李幼桉心裡就會沉重一分。想解決滅霸的心就更加強烈。
這棟獨棟公寓是她尋找門的第十五個地方,此時休息擡手看表,也已經快到晚上了。
天幕漸黑,三人的對講機卻沒有一點消息傳來。
李幼桉拿起來打開它,電流的沙沙聲在室内響起。
“喂喂,我是李,這裡目前沒有發現。”她說完之後并沒有人回話,難道那兩個人的對講機沒電了?
李幼桉休息夠了站起來,踩着積灰的地闆往二樓走去,年久失修的木闆嘎吱嘎吱響着。
就在走到一半時,她的眼前事物突然有了細微的改變。
破損的痕迹變小了,灰塵也少了,和一樓的情況大相徑庭,她握緊了對講機,或許自己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而在她所處空間之外,早已經會面成功的斯塔克和韋德兩人站在越野車旁邊,面色陰沉的盯着汽車前蓋上的對講機。
那邊隻傳來沙沙的電流聲。
“兩個小時前,我呼叫她時就沒收到回答了。”韋德圍着車子轉了一圈。
斯塔克已經在李幼桉消失後第一時間讓星期五掃描所有的住宅樓,都沒有在這裡發現活人的存在。
“嘿,放心,說不定她是找到了門,已經回到過去改變世界了。”韋德樂觀的想。
斯塔克當然也抱有這樣的僥幸,在他的記憶裡,李幼桉已經是一個成人了。她所做的事情都能自己負責。
但是這個來自過去的李,現在還隻是一個孩子。
他又在眼皮子底下弄丢了他珍視的孩子……
韋德隻是看着他,自己與李幼桉相識一年,卻曾經從她口中聽說這個超級富豪英雄的事迹。
李幼桉可謂是相當崇拜他。
這一點從過去的李幼桉來到未來第一個先找的人也是他,這一點就可以清晰的看出來。
韋德也看報紙,曾經的複仇者,超級英雄有多風光,他們總是出現在美國的各大報紙之上,财金,戰争,豔聞……最為出衆的就數最高調的鋼鐵俠了。
花花公子,戰争機器,冷血的富豪,高傲自大者,媒體多以這種名詞來宣傳他,聽說他在神盾局和複仇者内部的評價也都不太好。
但李幼桉卻很信任他。
當初複仇者聯盟對立,兩派人也有一邊是他的死忠粉。
這個人的個人魅力很大,這一點韋德從屏幕面前的觀衆眼裡看出來了。
斯塔克還在尋找着那個女孩。
像他在當初抓不住另一個孩子那樣,他不想再失去這個僅剩的唯一的孩子了。
哪怕他要低下他那一直高傲着不肯低下的腦袋去認錯。
“斯塔克先生……”一聲呼喚卻讓他從忙碌的招人環節中停下,停下所有的回憶,在茫茫沙海中回頭。
與幾個小時前看見的女孩子不一樣,熟悉的臉頰旁是為了行動剪的利落的短發,手背上有着大戰之後熟悉的疤痕。
她比他剛剛弄丢的女孩要瘦要高幾分,但是那雙看着他的眼神,與記憶裡,與那個女孩,與現在面前的人無限重合。
韋德拿出李幼桉交給自己來定位的藍票,那張藍票在發光之後就此消散。
是屬于此時空的李幼桉回來了。
李幼桉抓了抓頭發,“定位點好像有些偏差,偏到門這裡來了……韋德你怎麼和斯塔克先生在一起?”
她看着并不相熟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也不認識對方啊?
三人在風沙之中對視,車前蓋上的對講機此刻嘟嘟兩聲,已經徹底沒電了。
——
李幼桉輕手輕腳的上了樓梯,她的眼前綻放一抹綠色。
或許稱之為一抹并不太合适,因為這棟房子的二樓已經被這些綠色植物塞爆了。
唯一的光就是那一扇洞開的窗戶,斜斜照進來的一絲亮光。
李幼桉輕輕走上前去,把那攀附在窗戶上的植物剝脫,窗戶上的螺旋雪花圖案躍然于眼前。
她沒有移開視線,胡亂的從背包裡拿出從天池之下找到的鑰匙和系統的族人銀白的十六面體。
它此刻正發着光,一閃一閃的,就差長腳脫離她想跳入門裡了。
是的,她已經發現,面前這扇窗戶,就是尋找已久的門。
這不由讓她想起那句話。
當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就必定會打開另一扇窗。
李幼桉不再猶豫,把十六面體伸進了窗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