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看到方多病不報任何希望地瞥了我一眼,然後就盯着李蓮花不放,李蓮花卻還在笑着看他,二人之間仿佛有火星産生。趕緊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待到我走到客棧樓梯底下的時候,客棧的門再一次被敲開了,這一次店小二卻沒有解釋,一行人直接跨過火盆進了客棧,可見是熟客。再定睛一看,原來是鶴行镖局一行人,穿着統一的深褐色衣袍,外搭一個棕色的對襟大褂,腳步穩健,擡着不少封着蠟印、貼着日期的大箱子。
加上早已在大廳坐下的黑衣鐵甲的玉城侍衛一行人,這場戲除主角外的主要演員才算到齊了。我又不慌張了,直接閃身站在樓梯旁,看這一行人到底要進哪個房間。
隻見他們也是風塵仆仆地直接上樓梯,走向他們定下的房間,估計前前後後都算準了時間,趕在日落前到了這裡落腳。我便跟着他們,直到看到他們進了房間,方才四處找離兒的身影。
方多病和李蓮花的對話中間也是被打斷,後來聽方多病擺出赢珠甲做證據,李蓮花咬緊不認,再後面風聲漸起,雨點密布,周圍說話的變多了,也就聽不清了。
我找到外面把風的離兒,進房間看到旺福把李蓮花的包袱打開,裡面的東西都平鋪在地上,卻沒有什麼特殊的,隻有幾兩銀子,一些衣物、書卷和幾個藥瓶而已。
說起來旺福也是很損,把衣物挨個檢查過團在地上幾行擺好,我看這個年代若是有相機,他肯定要挨個拍照發給方多病,再拍一個格子型合照。
自從我與旺福待在房間之後,我的心便落到了肚子裡。旺福還在逐個翻李蓮花的書,我又把衣服拿起來疊好和其他檢查完的東西一起放回了包袱裡。
肚子突然咕噜咕噜響了起來,我便勸旺福,“我看裡面沒什麼可疑的東西,不如咱們一起下去吃飯吧。”
旺福有些死心眼,“關姑娘去吧,我得把這些翻完才行,少爺囑咐我仔細看好。”
我心想,你家少爺也沒說話呀,莫不是當着我的面有心靈感應。可他不走,我卻不想走。我走了,隻怕他又得命喪于此。我隻能忍着,“那你翻吧,翻完了我們一起下去。”
旺福竟有些不好意思,“關姑娘是主人的師妹,哪能和我們一起。關姑娘先去吃飯就是了。”
“不必。”我不想多說。
隻等旺福挨個翻完了書卷,我們才叫上離兒,下樓去吃飯。
終于坐在桌前開始吃飯,我見李蓮花和方多病都吃得差不多了,我便大口大口開始四處扒飯。今晚不僅燒腦,還或許要與那雲嬌直接針鋒相對,還得充分補充體力才行。
誰知方多病一臉嫌棄地看着我,直接揭我老底,“你不是說你累了要回房嗎?怎麼又下來了?這是發現自己又餓了?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就沒影了。”
旁邊李蓮花一臉和善的笑,估計他以為我又去他包袱裡搜什麼勞什子心法去了,“哎,關姑娘也是性情中人。看來這天機堂素日夥食不佳,出來多吃點也是好的。”
方多病不願意了,“我們天機堂名門正派,夥食自是不能與那些啖肉飲血的金鴛盟相提并論。”說罷,又用眼睛使勁眄了我一下。
我也沒理他們,還是繼續扒飯。
方多病臉上有點挂不住了,“難怪堂内弟子給你起了個名字,叫做‘木美人’,确實木的不行。”似乎在向李蓮花解釋什麼。
原來我還算美人啊。我确實沒聽過這個稱呼,反而總聽師傅說我“木木呆呆的”。
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吹得原本就沒封嚴的窗戶吱呀作響,好像要把窗吹掉了似的。本來就是中元節,個個都跨了火盆才進店的,大堂内吃飯的旅客本就是驚弓之鳥,個個都被吓了一大跳。
靠門一桌的纏着頭巾的男子說道,“你說這,每晚都下雨,滿地死人骨,這鬼地方真晦氣!”這人一看就是自小習武之人,長得身強力壯。
這就開始走劇情了?我趕緊又扒了兩口飯。
“要不是這裡是離渡口最近的路,打死我也不來這兒啊。”他繼續說。
他對桌忙道,“噓,怪不得店家諸多講究,這邪門是有來頭的。前兩日發生的事兒你聽說了嗎?”
“啥事兒啊。”
“就在前兩日,我有個朋友,路過前面不遠處的林子時,看到兩個商販,竟然被不知哪兒來的骷髅給活活掐死了。”說完又來了一次電閃雷鳴,氣氛拿捏得剛剛好。
我又仔細端詳了這對話的兩人,記住他們的臉。如果不是有這兩個人的話做鋪墊,誰會一開始就把殺人聯想到鬼身上呢?這恐怕是蒲穆藍找人扮的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