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河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爺爺,“這不是也挺好,至于連個飯都不能坐下吃嗎?”
爺爺突然沖過去,拎着衣領把關河夢提起來,“小子,說話客氣點。”
我趕緊救場,“爹爹,快把他放下吧,别跟他一般見識。”這一世,一看見關河夢,我就來氣。想想他之前幹的那些事兒。在我情緒最低落的時候罵我;後來我鼓氣勇氣來找他和義母的時候,他跟我一刀兩斷,還把我被辱的事告訴何絕塵;上一世,讓他走的時候他非得找義父義母,搭上了關雲風和笛十九,把他帶走他又偷跑,又搭上一個河安;上一世,爺爺為了傳承,為救他而回藥王谷,拿藥成功卻身死谷外,無人收屍。總之,關河夢就沒幹過什麼好事,我也很難回到從前的感情。
爺爺放開關河夢,他掉在椅子上,怒瞪我和爺爺,“爹,娘,快看看他倆說的什麼話,根本就沒當我們是一家人。”
義父低喝,“他們說什麼了,還不快住嘴!”
“河夢哥哥别放在心上,外公現在在犯病,等他好了絕不會再這樣。”
爺爺轉頭看我,“芸兒,你外公來了?那你娘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去照顧外公去了。”
我這次本來是想向關河夢解開誤會,可他主動挑釁,我就沒辦法了。我讓義母和關河夢離開,單獨跟義父講了石門鎮一直有孩童丢失的事。有簡單講了講我之前曾經被那個組織盯上,差點被抓走,幸好遇到外公被救下。因此在離開之前,我都要做男孩打扮,不再跟外公出門露面。還拜托義父千萬别找人在石門鎮探查,以免打草驚蛇。派人去路上别的鎮上給我買一身舊款的女孩的裙子,不要在石門鎮買,以防被發現。再要了一副竹牌,一套黃帝内經。
我前一世受了爺爺那麼多照顧,竟在藥王谷被滅前都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大伯,我外公到底是什麼病,能治好嗎?”
義父沉吟片刻,“我們雖然接觸不多,但你心細如發、頗有主見,我就告訴你吧。他是中了一種毒,但毒已入腦,隻能帶他去藥王谷讓擅長解毒的關山弈看看。”
原來是中了毒,原來關山弈最會解毒,怪不得前一世關山弈要我那麼多錢,爺爺也沒有找他算賬。
帶爺爺回房,爺爺感慨,“幸好有你外公在,我們得好好謝謝他。”
我腦筋一轉,“對啊,咱們跟着車回藥王谷,就可以和他們彙合了。”總算才圓上剛才的話。
過了幾天在房裡打牌的日子,一邊打牌一邊理了理前幾世的經曆,終于到了出發的時候,我和爺爺坐上車,我一邊看皇帝内經,一邊跟爺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待出了石門鎮,義父的弟子與我們彙合,帶了幾件裙子給我換着穿,每日起床時去尋義母,求她給我紮個頭發,我從鏡子裡看義母笑的溫和而端莊。關河夢在一旁搗亂,也沒敢說什麼。爺爺見我穿成這樣,也不再反複問我了,省了我很多精力,可以看看醫書。
我也試過在車上練功,車一停,我差點練岔了道,還是看書吧。
等我們到了藥王谷,爺爺醒來就對我說,“你穿這一身很漂亮。”說罷拉着我入了谷。
又拜了四堂堂主,隻不過再沒前世的劍拔弩張。我們作為寄住在此的旅客,再沒有對案堂和藥堂的威脅。歡迎宴也沒有那麼盛大,隻在針堂内部擺宴,請弟子們吃了飯。自然也沒有入族譜的事。
宴會結束第二日,義母說要帶我見個人,把我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就要帶我走。我突然看見門口的爺爺,就問爺爺,“你跟我們一起嗎?”
爺爺笑道,“心兒都是大姑娘了,難道還離不開爺爺?”
我疑心他們有事瞞着我,我記得前一世見關山弈的時候,好像他說的意思是他見過爺爺,那就是趁我睡着的時候給爺爺診的脈。這一世我沒睡着,那豈不是到現在關山弈還沒給爺爺診脈?
我說要跟着爺爺,爺爺一臉無奈的樣子,義母就把我抱走了。我倒是見誰,原來是藥王谷内為數不多的女眷,藥堂堂主關山弈的待嫁閨中的女兒關淑貞,和捧在手心的小孫女關瑤兒。
那關瑤兒很是開朗,“你是心兒,我是瑤兒,我們真有緣。”說了兩句,我趕緊借着機會說要和瑤兒一起出去玩,拉着瑤兒就跑到藥堂前院。
瑤兒有些好奇地看我,“你來過這裡嗎?好像跑得挺熟。”
我忽然想起來我前一世也算來藥堂不少次,一次也沒見過她,“你沒來過嗎?”
瑤兒搖搖頭,“我爺爺不讓我和姑姑到男子多的地方走動。”
“那你跟我去大堂偷聽嗎?我爺爺應該在那裡。”我估計這麼重要的藥王谷血脈,中了義父都解不了的奇毒,應該是在大堂四堂主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