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屏退左右,關上門,“我聽笛五說,你昨日給李蓮花解毒後,沒跟我報備就出了總壇,還崴了腳,可有此事?”
我竟忘了這茬,若水可是認真得很,這下有點麻煩,“是。”
若水站着,高了我一頭,“聖女莫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沒忘,沒忘。”我答得心虛極了,當初我囑咐若水幫我安排李蓮花時,曾經答應過她不可動情。
若水似是知道我想到了什麼,“我說的不是李蓮花,我說的是你。那日你把我從棺材裡救出來,當時向我許諾,要與我一同努力,讓這世間的女子獨立起來,不再任男人擺布。你曾跟我說過,那些向外說的話隻是為了擴大我們的勢力,我們真正的目标是讓女子覺醒,做自己的主人。”
我想起從前的那些夢想與奮鬥,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我見證了無數麻木無知的臉,以及痛苦醒悟的臉之後,我發現這并不是我一個人能夠解決的問題,即使我已經坐擁一個教派。“是有這麼回事。”
若水突然落淚,“難道就為了一個男人,你就要抛下這一切,離開這片信仰之地嗎?”
我一看她哭,我心疼極了,忙用身上的帕子替她擦眼淚,“若水,我确實努力過了。可現在這片土地,人們被仁義道德束縛,女子獨立思考,便是錯,要被家人懲罰,被社會唾棄。你叫那些女子醒悟過來,讓她們再繼續在同樣的環境生活,清醒地痛苦,那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的麻木。女子在這世上,本就是弱者。我們這女娲教,也隻能收留一些身處絕境的女子,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收過來,驚動朝堂。你說是吧?”
若水點點頭,“可是,如果換做是我,我甯願清醒地痛苦,也不願麻木地無知。憑什麼女子便注定要做家務、幹農活,要為男子端茶倒水、洗衣做飯,還要照顧孩子、孝敬公婆。憑什麼男人在家中,就可以坐享天倫之樂,還可以随意指手畫腳。把我們困在家中,卻說我們頭發長見識短。自己管不住下半身,還說我們不守婦道。我知道現在的困難,皆是因為女子力量不如男子,可若像你說的,找一些精巧的活做,當女子可以掙錢養活自己的時候,當我們團結在一處保護自己的時候,這世界必然不會還像現在這樣。水滴石穿,隻要我們堅持下去,代代相傳,總有實現的那天。”
我拍手,“說的正是這個道理,我不日便要動身,去尋下一代聖女。這期間,希望你能在壇中值守,幫我守住這個總壇。”
若水愣了片刻,“聖女,你年齡尚小,為何有這種念頭?你每次點聖完如此不舒服,那我們安排每月點聖就是了,不用強求一周一次。”
我擺了擺手,“跟此事無關。下次朝拜結束後,我便出發。其他事,你看着安排吧。”
若水這次卻沒有離開,堅持把其他長老和護法都叫了過來,讓我親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