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時候,天已大亮了。
“你總算醒了,我聽見他們說有人要來,已經出去迎接了,你再不醒可就來不及了。”公主坐在我身邊嘟着嘴,“你再不醒我就要餓死了”。她總算聽進了我昨天的囑咐,沒有吃送來的飯菜,自然也沒有睡着。
我把之前備好的藥粉和面粉遞給公主,我是想看在關河安救我的份上用麻藥的,可他手下太多,我又沒備那麼多份麻藥,隻好找一些毒性弱一點的生瘡的毒藥混着用了。
公主拍門喊,“來人啊,快來人啊,公主要不行了!”一邊拍一邊轉過頭來看我,得意地笑,好像一隻搖尾巴的小狗。
我笑着對她點點頭。
不一會兒,果然有人來了。我挪動了一下,臉上冒了不少汗,躺在地上着呻吟。眯着眼睛看見來人是個中年文生。
真公主在那“着急”地揪着他的衣服吼,“我們公主每月都要服藥,不服藥可就要犯病了。正好我随身帶了她的藥粉,你趕快讓我去給她煎藥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那中年文生看着我,還有些猶豫,公主又給他添了一把火,“她現在這麼虛弱,若是真犯了病,那那那可就活不成了。”
今天“公主”可是重要的角色,他們不會讓“公主”死的。至少今天絕對不行。我在賭,賭關河安不信任他們,沒有把我不是公主的事告訴屬下。
果然中年文生還是讓步了,帶着真公主出去了。
我赢了。
關河安守住了秘密,做了他能做的,保我的性命。這樣來說,即使赢了也沒有很開心。
或許他不信任任何人。
昭翎公主回來的時候,避開中年文生的目光,朝我擠了擠眼。正是我們約好成功的信号。我試着起來,又出了一身的汗,那中年文生也沒起疑。
可當公主扶着我喝藥的時候,我看那湯的顔色,真想問她給我煮的到底是不是那袋面粉。不過形勢逼人,我配合她的動作,喝了一大口,假裝嗆到了,朝那中年文生揮了揮手,“退下吧。”
那人在我身邊轉了好幾圈,等他走遠了,公主才跟我講了她的經曆。她去打水的時候,把毒藥都下在水缸裡。這碗湯确實是面湯,不過煮糊了。
“煮糊了也好,看起來更像藥了。”我安慰她。
“誰知道面竟然還能糊鍋?”公主猶豫地看着湯,“是不是很難喝?”可這碗湯是最後一碗能喝的水和飯了,本來是說要平分的。
“還好吧。”我又喝了一大口,遞給她。
她聞了聞,咽了一小口,遞回給我,“還是給你喝吧。”
我苦笑地把這碗黑湯都喝完了。
過了許久,大約是午飯前後,前面院子一片兵荒馬亂,等到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時候,公主拿我鞋底的細絲,挑開了柴房的門。
“先去找輕一點的武器,不要管我。”我囑咐她。
公主點了點頭,轉頭出門了。她好像長大了一點,讓我有點失落。
我匍匐前進,慢慢爬出了柴房,頭伸出門外的時候,我終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
這時公主回來了,她竟然把袖劍找到了,遞給我,自己拿了一把劍。她蹙着眉毛,“就一會兒功夫,你急什麼。”
我連忙說,“咱們時間不多了,趕快去找馬,路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