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知道嗎?”我反問她。
她猶豫了,沒說話。
“你可以好好想想,再回答我這個問題。”
接下來一個月時間倏忽而過,我和昭翎繼續聊天,就仿佛這個問題我沒問過,我也專心把揚州慢修回了一層,總算眼睛在陽光下能看見周圍大緻的輪廓了,配合功法還能感知周圍的環境。通過丹青也與女娲教的衆人恢複了聯系,跟爺爺報了平安。
我拉着昭翎在皇宮裡四處閑逛,熟悉皇宮的布局,找業火痋母痋的位置。不過我身體恢複前可不敢招惹痋蟲,容易反噬。
待我把皇宮轉了一遍,就到了昭翎的生辰,生辰宴我以身體不适推了,派丹青替我去看各路神仙各顯神通,丹青也是有說書的天賦,回來講得我笑得停不下來,差點被小花撞破。
第二日,昭翎就來找我,“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告訴我,我活在危機之中。上次你還問我,我到底想不想知道。我想通了,我想知道現在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想不明不白地嫁人。”
我把丹青叫了進來,我和昭翎一起聽她講朝堂局勢。青陽侯是太後的人,有軍權,張相是皇後的人,有相權。兩派相争,皇上制衡,丹青的爹就是犧牲品。
昭翎倒是惜才,直接把丹青要了過去,還答應丹青把她爹放出來,我覺得有些不妥,但見丹青一臉激動,就沒說什麼。
我在偏殿專心養病,誰知過了幾日,丹青哭着回來,告訴我據說她爹在獄中投缳自缢,她不相信,要為父收屍、一查到底。
我有些憐憫,給她一些錢,安排她出宮,派人偷偷換出了屍體,讓她安葬。對于一個可以買身葬母的人來說,這是她最大的執念了,至于什麼一查到底,我不相信我有這樣的能力,也不相信她有。
待她回來,昭翎剛從無能的打擊中走出來,我身體也養得七七八八,我們就開起了小會。丹青負責介紹,我負責分析,昭翎負責質疑。
“不可能!父皇與母後伉俪情深,不可能私下盯着母後的人。”
“所謂權力,是由非常集中的具體關系組成,不可能集中在兩個人身上,隻能有一個人。除非皇後娘娘一點自己的勢力都沒有,否則不可能共享。自己女人信任的其他男人,沒有哪個男人不擔心。”
“之前張相科考路上遇險,母後隻是随手一幫,後來還傳為美談。母後自此未與張相單獨見過面,有什麼可擔心的。”
“可你父皇可不是這麼想的,這才被太後利用,維持朝局平衡。”我明白了其中關節,大緻什麼情況,我終于搞懂了,“當然也有可能不是我說的這樣,丹青作為一個小宮女,她也隻能打聽到這麼多了。你若還想了解具體情況,可以結交前朝官員。身在其中的官員會給我們更多信息。”
昭翎陷入沉思。
“了解朝堂形勢不難,但能與你說真話難。若是昭翎挑好了人選,不如求皇上讓你多一個老師,隻要你開口,皇上應該會答應。”我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若是出宮,一定帶好侍衛侍女,不要偷跑出去。”
昭翎點了點頭,抛下一句,“讓我再想想。”沉默地離開了。
數月之後。
我打坐完畢睜開眼,正看見小花趴在窗台,摸柳樹發的嫩枝,嫩枝上發出黃色葉子的脈絡都清晰可見。之前視力不濟,行事十分不便,總算恢複了。我收功内視,我的揚州慢竟也恢複了到三成功力。
門外小太監送來了昭翎下個月大婚的請帖,她在出宮後遇到了同樣出遊的方多病,兩人算是情投意合。昭翎同意了婚事,幾天前回來跟我解釋她志不在朝堂,決定跟方多病成婚。
确實我覺得她不喜歡這些事,也不在乎權力利益,還很天真善良,如果她真的涉入太深,大概率會被有心利用她的人吃幹抹淨。我經曆這段認識自己的路以後,現在覺得,或許她的選擇,對她來說是對的。
丹青幫我送來爺爺的信,為此我還從皇後那裡要了一個皇宮腰牌,供她出入皇宮。
既然昭翎這邊已經放棄掌權,我的身體也已經基本恢複,我也就沒有繼續在皇宮裡長住的打算。
我見皇後的時候,皇後正在給昭翎定嫁妝,焦頭爛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