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樊瑀深吸一口氣,拿起劍,萬一是其他妖魔鬼怪要他過去...但他實在是想見一見熏,順便想問他一些事。柳樊瑀走到那棵樹下,火焰逐漸消失,此時前方又是一棵樹,又是一個極小的藍色火焰,這麼一段時間,柳樊瑀不知走了多遠。直到最後一棵樹,等了許久,再沒有消失,柳樊瑀視線緩緩往那棵樹上去,見着一女子身影,天色及黑,柳樊瑀沒出聲。
女子忽道:“日後你見着藍色的火便知是我來了。”
這聲音...是熏沒錯。柳樊瑀拔劍,要那不是熏呢?
那女子從樹下跳了下來,化成了一隻白狐,這白狐長着六條尾巴,倒是不奇怪,常有狐妖朝着修煉九尾天狐的方向去。奇怪的倒是那白狐背上的黃符,似是一直黏在她身上。
白狐開口道:“小道士,把那黃符弄下來,我就不殺你,讓你活着去曆練。”
這白狐的語氣似乎沒有先前那麼客氣,柳樊瑀聽了也着實不爽,說道:“幫你去掉黃符你就可以殺了我,妖怪說話,大半都是騙人。”
看不出那隻白狐是什麼表情,但此時彼此都在僵持。柳樊瑀又多了一句:“那黃符加了點血,威力更大。符咒好像是...爆破?”
白狐又化成人身,臉色及其難看,仿佛恨不得咬死對面的人:“你若是...”
說到這白狐就停了,隻聽她繼續道:“你我也有些情分。”
柳樊瑀不說話,就那樣看着她。
白狐怒了:“你不是想知道誏寒溪嗎?!你不是仰慕他嗎?我告訴你一些事作為交換便是了。”
誰仰慕他?!柳樊瑀更加不願把那黃符拿下來了,卻還是問了句:“.....什麼事。”
白狐心裡暗想:這道士一扯到誏寒溪就這般沒什麼分寸,要是其他妖怪,早吃了他。熏陰笑道:“這得看你的态度了。”
柳樊瑀似乎很不情願:“知道了,你先講。我決不食言。”
“勸你别去鬼鎮了,”白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算我對你好吧,誏寒溪可是個瘋子。”
“那裡面有什麼,”柳樊瑀表情凝重,眼神黯淡了一些,這麼問道。
“厲鬼,”白狐繼續道,“冥界都沒有辦法收回,所以誏寒溪将他鎖在裡面。他殺了一個鎮子的人,算了算,他也活了一萬年。”
柳樊瑀想到了什麼:“....你雖算不上什麼好妖怪,但還是得謝謝你。”
說完轉身便走,白狐在他後邊喊道:“喂!!黃符。”
白狐剛說完,她背後那張黃符便燃了起來,直到它燒成灰。白狐見他沒走遠,也不知柳樊瑀是否能聽到,這麼說着:“提防點他吧。”
柳樊瑀回去睡了,他這一路也沒同誏寒溪說幾句話,就那麼走了四五日的樣子,路途遇到村子也隻是買了點吃的,找了點水喝。在柳樊瑀心裡便是,絕對不要麻煩那些普通人,有他在的地方不到第二天就會被那些鬼怪弄為灰燼,所以甯願睡在荒郊野外也不願去向他們要間屋子。這麼些天那些妖魔也不敢親近,因為誏寒溪在此,雖說也不是本尊,但那些大妖怪也不知道為何也沒見着。
荒野間,一少年手拿輿圖,背着包裹,身後的白衣公子笑着,手指前方道:“三步之距。”
柳樊瑀在三步之遠所看到的卻是一片毫無邊際的荒野,他不禁疑惑了起來:“這鬼鎮如何進去?”
誏寒溪笑了笑,将袖間的黃符抛向空中,頓時面前結界一閃,一片黑漆漆的一塊出現在柳樊瑀的面前,是個半圓樣的東西。柳樊瑀心裡不止的不安,怦怦跳動的是他那顆不安的心。
誏寒溪說道:“你的曆練隻有五天。”
柳樊瑀問道:“為何這麼短,那其他弟子....”
“隻有你是五天,其餘人等得看他們自己了,”誏寒溪道,“每過一天,結界内最高處便燃起一張黃符。活着出來,曆練就結束了。”
活着...這麼說,他肯定要死不少次吧。
柳樊瑀咽了咽口水,苦笑一下,想起熏的那些話。于是轉頭望着他,惡狠狠地道:“你讓我去送死。”
誏寒溪輕笑:“怎麼會,明明是誏寒溪讓的。”
柳樊瑀注意到他在說什麼,一時出了神,有些呆滞地看着他。未等柳樊瑀準備好,誏寒溪一手撫在他的背上,低頭,在柳樊瑀耳畔這麼說道:“反正你自己知道...”
他一用力,那個少年便不由得進入結界内。柳樊瑀最後聽到他說的一句話是。
“死不了不是嗎。”
少年在心中生了恨。
誏寒溪轉身,自言自語道:“柳樊瑀進去了...”
随着分.身離那片黑色的結界越走越遠...越走越遠,他的身體從腳開始,在慢慢地消逝,直到腰間,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