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之前向池老爺要了銀兩,其實柳樊瑀和馮挽都覺得,少了,但是沒辦法,人家也有些接濟不住了,你也窮,隻好湊合湊合,但是療傷要的藥和繃帶,馮挽倒是淘到不少,當他遞給柳樊瑀藥的時候,他也隻是擺手說用法術治的差不多了,馮挽有些不信。
修道之人再怎麼法力無邊,總歸像他們這種未渡劫的小道士,皮肉藥還是要的,所以馮挽有些懷疑,懷疑是不是師祖另外教了他什麼秘書,于是這一路上坐農夫運載稻谷的牛車,馮挽對着柳樊瑀的眼神都是一種羨慕的目光。
柳樊瑀看他總往他傷處看,問道:“你看什麼?”
“沒什麼。”馮挽擺擺手。
柳樊瑀覺得可疑,還是作罷,再問道:“就我們現在銀兩,還夠睡客棧嗎?”
這次輪到馮挽管錢了,兩小家夥天天粘着柳樊瑀,路上可謂折騰的很。于是馮挽問道:“問這做什麼?樹下也挺好的啊。”
柳樊瑀歎道:“總不能讓這麼小的孩子....跟着我們一起睡樹下吧?”
“原來是這個啊。”馮挽開竅了,說道,“應當夠許多天,池老爺給的銀兩也不算少。”
柳樊瑀點點頭:“待師祖回來,由我照看他們。”
“那我呢,”馮挽不服氣,他其實挺喜歡小孩子的,“為什麼我不能看着這麼小的孩子?”
柳樊瑀兩眼麻木,指了指還在他懷内睡覺的寒:“你是想讓他用哭聲把方圓百裡的妖魔鬼怪都引來嗎....”
馮挽瑟縮一下,耳邊回蕩着寒的哭聲,腦内畫面顯現,最後他緩緩道:“這還是...算了吧。”
兩人也不知今後要去哪,隻能一字一句的問着溪,溪隻是應付一下,大概指個方向,也不知道是哪,邊說着等誏來了就知道了。兩人又問他師祖何時恢複,溪又笑了笑,說着快了。
這幾天來花錢如流水,孩子吃的多,又總嚷嚷着要睡舒服的床,柳樊瑀心疼他,每次都應下來,看着倆小孩一同入睡,他在床榻邊上守着,直到他們睡熟了,這才靠着房柱稍微歇息,或是趴在床榻邊上湊合睡了,馮挽則另有房間歇息。
柳樊瑀不敢離開這倆家夥,但自己未渡劫成仙,不像仙人一般可以不睡覺,不吃飯,還依舊精神,但寒說需要他的靈氣,他也照給了,需要他抱,他也抱了。
溪有次睡着前,躺在床上,笑眯眯地對柳樊瑀說道:“小樊瑀小樊瑀,我要睡前的吻。”
“哈?”柳樊瑀腦内頓時十萬個為什麼。
他雖聽說過的确有睡前吻這樣的,但這種東西,不是應該爹娘來做嗎?難不成...師祖失憶太久了,把他當爹了?!
這樣好像也算他賺到了。
于是柳樊瑀隻好輕咳一聲,随後正經道:“你看寒都睡着了,就你事多。”
溪不願放棄,竟大喊了起來,還有些憋屈。
柳樊瑀赢不了。
小孩最會的莫過于大喊大叫,還會撒嬌。但這些柳樊瑀都不在意,也覺得沒什麼意思,可是..他會吵到身旁的寒啊!按他倆這麼說,寒每次熟睡,就是一次自我療傷的過程,寒好得快,誏寒溪就能早點回來,這樣他也不必照顧孩子那麼憔悴。
柳樊瑀帶有哄意,無奈應道:“好好好...”
怕了你了。
他起身,緩緩俯身下去,他嘴唇雖冰冷,卻不失血色,觸碰而來的是另一片溫熱的額間,輕輕一點,也不敢過多了,很快就回來。
柳樊瑀說道:“行了,這下你滿意了吧,還不快...”
睡....
柳樊瑀沒說完,溪早已閉眼熟睡,他怕是在柳樊瑀沒吻他額間前睡的,想到這裡,柳樊瑀莫名有種說不上來,被耍了的感覺。
又是一夜。
途中零零散散發現了許多鬼魂,要麼是其他地方飄來的孤魂,要麼就是有些年頭的冤魂,硬要說的話也算不上什麼危險,隻是今夜溪寒二人卻有些奇怪。
溪寒二人躺在榻上,寒早已入眠,溪卻不是,他看向坐在凳子上柳樊瑀,開口說道:“小樊瑀....我們一起睡吧。”
孩子這麼說着,笑了一下。
柳樊瑀隻覺得有些奇怪,這些天他一直守在兩人床邊,怎麼這時想起讓他休息了?
他随意道了句:“趕快睡。”
溪不肯退讓,隻好說道:“其實你躺在我們身邊,靈力恢複的會更好。”
?
那你之前不說,怎麼這麼像騙人的?
“小樊瑀...”孩童這一聲奶氣,有半哄的感覺。
說完這句,溪嘴裡也隻是一直嚷嚷着這麼一句:“小樊瑀小樊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