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樊瑀一愣。
并非是因為眼前的景象,而是因為他又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記憶中的自己對女子罵了幾句,而後幾個轉角處,溜進了一家青樓。
柳樊瑀欲哭無淚,你……你怎麼又幹那什麼事。
柳樊瑀腦内湧出記憶的時候,其實可以看到周圍的人和事物,也可以感知到,隻是他想看看“瘴”裡的記憶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于是沒回都想細細看,細細聽,哪知道這家夥正事不幹一個天天在床上打滾。
等他回過神來,就看見屏風後的黑發青年“嘩”地一聲從桶内站起來,水從肩膀開始滴答滴答的往下滑落,透過屏風可以看見男子從背脊自臀部的那道優美的曲線,下身若隐若現,他臉微微一側,一件件衣物自下而上罩着,長發垂洩如瀑布,桶内熱氣未散。
柳樊瑀臉被熱氣熏得發熱,屋内本就不大,誏寒溪沐浴的地方離他現在站的位置不遠,他這才反應過來誏寒溪已然站了起來,然後又是一愣。
這會兒是了。
柳樊瑀一驚,大罵道:“你衣服都沒穿好還讓我進來!”
誏寒溪不滿,然後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他臉頰微紅,衣服已經好好得穿在身上,肌膚和發間都散發着淡淡的香氣,頭發半濕,嘟囔道:“我不是拉了個屏風嗎。”
有什麼區别?
柳樊瑀麻木,腦内記憶再次呈現。
誏寒溪坐在桌上倒了杯茶悠哉喝起來,緩緩道:“過來我看看。”
記憶裡青樓内的一間屋内,面前粉雕玉琢的少年一身薄衣撲在身上,含羞帶怯地望着他。
柳樊瑀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受不了受不了……他真的受不了了啊啊啊!!
女的也就算了,男的你怎麼也!
“怎麼回事?”見柳樊瑀表情不對,誏寒溪将手中茶杯放下,站起身來往柳樊瑀走去。
柳樊瑀腦内不屬于他的記憶還在繼續,榻上少年晃得厲害,一臉的紅暈惹人疼愛,臉側一滴汗珠順着脖頸流到鎖骨處,然後就緩緩往下流去……燭光搖曳,印得少年半邊臉紅彤彤,目光柔情。
此時柳樊瑀面前,誏寒溪頂着半濕的頭發,幾縷發絲落在鎖骨上,臉側的水珠流下,經過鎖骨處打了個轉,流入更裡面,最後消失不見,發梢處凝聚成幾滴水珠,也順着流了下去。誏寒溪洗完澡身上本就有香味,臉也有些粉嫩嫩的,他唇色略比往日紅潤,修長的手忙去拉他。
柳樊瑀紅了臉,也不知是腦内還是現實,他忙着後退幾步,卻不見誏寒溪後退,反而還跟着前進,他退至床榻旁,低低的喘着氣,匆忙之中一隻手張開“啪”得一聲,罩在誏寒溪臉上,将人撐得遠遠的。
柳樊瑀好不容易從那種記憶内出來,憋出句:“離我遠點。”
誏寒溪被捂住了眼,看不清面前,隻得張着兩隻手亂摸,喊道:“先把腦袋給我看看。”
柳樊瑀頓了頓,忍着不去想,把腦袋湊過去,邊道:“我腦子很不對勁……”
誏寒溪笑出聲,居然有人承認自己腦子有病的。
誏寒溪笑的時候很好看,這是對柳樊瑀來說,那是種讓人心癢癢的感覺,指縫間露出誏寒溪睜開的右眼,眼尾的淚痣被熱氣渲染得更加柔和,誏寒溪眼底也染上了笑意。柳樊瑀單瞧了一眼,忍不住吞咽一口,然後别過眼去。
誏寒溪摸到柳樊瑀的腦袋,先是拍了拍,然後調侃幾句:“生的。”
你當這是敲瓜?
靈力自手心傳入靈識,靈識内一團小小黑色的煙霧正在到處亂竄,黑煙靈力不多,力氣也不大,雜亂無章,就是對記憶有些錯亂,他用靈力将黑煙圈起來,讓它不再亂竄,随後誏寒溪将手拿開。
柳樊瑀這才覺得腦袋清醒不少,他使勁晃晃頭,他都看了些什麼啊!
“冷靜了?”誏寒溪後退開來,繼續擦頭發。
柳樊瑀腦袋暈暈的,感覺要死了,腦内種種香豔的場景曆曆在目,柳樊瑀打算待會兒去洗洗眼。
柳樊瑀冷靜下來後,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他臉頰依舊帶着紅,誏寒溪隻當是熱氣熏的。
柳樊瑀沉下臉來:“你先出去一下!”
柳樊瑀語氣有點兇,誏寒溪頓時一愣。
柳樊瑀見誏寒溪不為所動,随後解釋道:“我……先冷靜一下。”
誏寒溪眨眨眼,笑着看他。
“師祖……”柳樊瑀被盯得不自在,用手遮住他目光的視線,想讓他這種時候乖乖聽聽話,語氣都有些連着哄。
誏寒溪笑着,乖乖出了屋,留下句:“行,我在門口守着。”
柳樊瑀覺得羞,說實話腦内的活男春宮加上面前的大活人,惹得他也有些躁動,腹下略……幸好不明顯,柳樊瑀慶幸。
但瞧着誏寒溪笑的那副模樣,準是被發現了。柳樊瑀想到這裡,腦袋整個都發紅,該死!
二人都身為男人,柳樊瑀方才的不對勁誏寒溪還是看出了一二。
于是此時乖巧的師祖就明晃晃的站在門口,等什麼時候屋内的人乖乖出來。
誏寒溪的屋子不大,院子也不大,位置剛好處在各弟子上下學堂的地方,這會兒便有幾位偷偷不上課的弟子看到了他。
三人一并走過,期中一人看到屋外一人直直站立,頓時身體一僵。
完了。
本想着趁千師兄身體不适去玩玩的,然後就看到路過的屋子外站着一個人,要被發現了!
于是那名小弟子拉拉身旁二人的衣服,提醒他們看看。
其餘兩名小弟子看到誏寒溪也被吓了一跳,然後又長長舒緩了一口氣。
兩人一把打了他一腦袋,低聲道:“怕什麼?那是師祖。”
小弟子是不久才來的,眼眶内恍惚有淚水,已經開始抽噎了:“啊……那他豈不是會告訴千師兄,我……我們豈不是……完了啊!”
期中一人又拍了他:“就是師祖才沒事。”
“啊?”聽得小弟子楞楞的。
“師祖自己都天天背着千師兄玩,你剛來不清楚,不怕。”另一名弟子解釋道。
小弟子隻有七八歲,另外兩名看着要大哥兩三歲。
然後等小弟子聽完解釋後,也逐漸停止哭泣,三人走到屋子附近,遠遠朝着誏寒溪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師祖好!”
誏寒溪看着這三人,走近些,悄聲道:“偷跑出來啊。”
大的弟子點點頭,想說什麼。
誏寒溪知道他想說什麼,立刻打斷:“我不說,快去快起,子悲待會兒要是來了就不得了了。”
小弟子含着淚呆呆點點頭。
誏寒溪想了想,提醒道:“林子裡别去。”
三人道了句:“知道了。”
然後就小跑走了。
誏寒溪走回來,看着三人小跑的背影笑了笑,子悲回來怕是要被氣死了。然後又想到了什麼,完蛋了,等他們回來要挨子悲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