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白蘭身上的服裝依然還沒有換過來,她好像也對舞台所産生的變化沒有興趣。
“我沒說要玩啊。”
“不重要,你選擇玩或者不玩都行,反正對結果也沒有影響。”
白蘭一臉無語的看着她,而夜讀則笑了笑,她擡手橫舉起腰間那振野太刀,接着便看到對面的白蘭立刻警惕起來:
“你說的「沒有影響」……是是今天不管怎麼樣都要拔刀打我一頓,所以不影響結果麼?”
“……”夜讀似乎感到有些好笑,“我又不是暴力狂,見了面就打你?不過就是說幾句壞話罷了,在你沒有真正犯錯之時,我什麼時候不講道理單純的揍過你?”
夜讀說着說着,幹脆伸手掏出來一個小黑本本,“不過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火大。幹脆先記下來吧:猴年馬月,白蘭在外面傳播我的謠言,迫害我的風評,說我心理變态,笑裡藏刀,無情無義,六親不認,不知廉恥……”
“幹嘛往《記仇筆記》上記啊!話說後面根本就是開始胡編亂造了吧,後半部分我根本沒有說過!!”
看起來白蘭小姐很抗拒那個黑色小本本的樣子,跑上前幾步想要阻止對方。但夜讀不過稍微擡一擡刀,她便站住了,礙于現在沒有遮擋物可以躲藏……便開始裝作若無其事的,揣着手試圖往回挪動。
夜讀雖然擡起了刀,但并沒有要出鞘的意思。她隻說:“有那麼可怕嗎?你從小就特别害怕。”
白蘭:“……廢話!被那個可是真的能弄死我!”
“那又如何呢?”夜讀說,“别告訴我你長着長着突然就學會怕死了。”
“倒也是……其實死不死的我無所謂。”白蘭随意道,“但是我可不想淪落到被複仇業火纏上,在漫長的痛苦中被燒成灰燼這麼凄慘的死法。”
“……哈哈哈!”夜讀笑出聲來,“你不要抵抗,乖乖接受的話,不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嗎?”
白蘭:“…………”
她動了動嘴角,似乎本來想說什麼,但最終卻沒有開口。
但就算一句話也沒說出來……舞台之下,位于觀衆席的英壽卻能夠Get到其潛台詞。
——無論緣由是什麼,總而言之,她無法做到“不抵抗”。
“哼……反正你不用慌,我今天不是來揍你的。”
夜讀笑夠了,她又将長刀轉了一圈,一手執刀柄,刀鞘的另一端則搭在了肩上——像是在拉小提琴。
她好像隻是想展示一下刀鞘上藍金色的紋路。
“「不共戴天」的确具有可斬世間一切,隻要是我判定為敵,都可焚燒對方至「真實死亡」的特性。”
“必要的話,我也可以連對方的靈魂一起,消滅的幹幹淨淨。”
黑發監護人撫摸過銘刻着華美金紋的刀鞘,“但是,這可是妖刀啊。絕對的強大、絕對的殺傷力,當然要償還其代價。”
“複仇的火焰永遠不會停止燃燒,所以複仇鬼的道路也一樣,沒有盡頭。如果沒有這份心情,「複仇鬼」也将不複存在。”
原理很簡單——既然這份超越常規的力量是源自于決心複仇的意志,那麼,夜讀就不能失去這份意志。
“我曾經放下過它……但是,現在,我已經做出決定,将它重新撿起來。”
“就像我以前做的那樣,舍棄現有的一切,全身心化為複仇之業,接受仇恨給與我的所有孤獨、恐懼、悲傷,和憤怒。”
“憎恨他人即是詛咒他人,
“詛咒他人即是傷害自己。”
“我衷心的詛咒諸位……永不必身墜入這無間永劫,不可熄滅的烈火。”
夜讀沒有拔刀,她是就以歸鞘的狀态揚起「不共戴天」,揮手做一記空斬。
這副特質的刀鞘的确能夠封印妖刀九成氣勢,并沒有任何人和舞台裝置遭受迫害,隻留下一道破空聲。
“……你想說什麼?”
白蘭睜大了眼睛,盯着在面前發生的一切。
而對面的那位黑發女郎隻是笑了笑……“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面了。”
她說完這句話,随即便毫無留戀的轉過身去。
原本寫着“恩怨”二字的燈光随着重重的鼓聲,突然被巨大的紅色叉号劃掉,字迹随即轉變為——
【斬斷的舞台】
啪——
帶着金色粒子特效的淺藍色燈光,在這一刻熄滅。
連同大銀幕上的所有字迹,舞台突然間陷入了比觀衆席更為深邃的黑暗,仿佛預示着一切都将結束在這裡。
……
“站住——夜讀!”
卻唯有一束單獨的白色的燈光又再次開啟。
“你認輸了?”
“不用交手就認輸?”
“……為什麼?!”
屬于白蘭的燈光,投向将要走向舞台邊緣,似乎是不戰便要告别的——黑發監護人的背影。
她停下了腳步,但卻也并未回轉過身。
隻聽得從身後傳來白發少女的聲音:“撒謊!”
“胡說八道!”
“太狡猾了!!”
“不是說在你活着的時候,絕對不會被我超過去嗎?!”
“即使我的才能在你之上,但隻要你還活着……就絕不會讓我赢……”
白蘭的語氣一轉,将從本人那裡聽來的話音學了個十成十——“「盡情的生活在我的陰影之下度過餘生吧」——這麼嚣張的人可是你!”
“……為什麼現在,卻讓我赢了?”
黑發女郎微微擡起頭,輕歎一聲。
“這裡是你的夢境,而我是根據「你對我的印象」,從中走出來的思念體,你明白吧?“
她還是沒有回頭,隻是仍舊那麼平靜的,輕輕的反問道。
“那麼,我來問問你吧。
究竟是收集到了什麼信息……才會讓你認為,我已經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