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現在不管他叫大堂經理了嗎?
英壽的思維發散了一下,不過他抓重點的速度還是很快的——“那個時候,他為了排除我,變身成為GM騎士——『炬目』。”
僅僅是各種基礎屬性,『炬目』都要遠遠高于參賽騎士們使用武裝代扣時的數據。
更何況作為管理員,還可以全程監控所有其餘騎士們的行動,必要時甚至能夠實行“洗腦”和“遠程操縱”,調動各種武裝道具,簡直全程壓着别人打。
他還記得,登入『炬目』需要一枚特殊的芯片……
“這個麼?”
——随着英壽的目光望過來,白蘭還真的轉手就掏出來了一枚芯片。
“……那就是?!”
乍一眼看過去,跟當時他在基洛利手中見到的「芯片」極為相似。
但英壽還是注意到了,這兩枚芯片的不同之處。
“不一樣啦,我的這張卡牌不能「變身」為『炬目』哦。”
白蘭聳了聳肩,“我隻是可以決定誰有資格暫時成為『炬目』而已。”
她說這話的時候,那語氣就像“被老賴沾上了”一樣有氣無力,仿佛拿在手中的不是一張具有最高權限的芯片,而是……
該怎麼說呢?
浮世英壽想了個更合适的比喻——
就像奈亞拉托提普出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在手中端了個舊印一樣。
#沒法不端着,但是随時都想扔出去#
“當然,就算不用做『炬目』,事實上所有GM權限範圍内能做到事情,我也可以做。我隻是沒興趣,讓别人幹活不就好了麼?”
白蘭小姐唉聲歎氣的,“所以别問我節目怎麼設計的,都外包出去了!我不設計那些東西!”
“沒關系的,那麼不想設計了就别管!咱們不做也行。”英壽忍不住說道。
嘴快說完之後他不禁沉默:……我剛才都說了些個啥?
……剛才在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裡隻有滿滿的“小貓不想做的事情你們别逼她啊!……”但具體内容,似乎自己的大腦壓根就沒有去進行理解。
白蘭好像笑了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給逗笑了。
“最開始呢,運營方總是很想讓我接受什麼「遺産」。”
月色之下,伴随着徐徐的夜風,白發少女開口說道:
“我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猜得到——那是被某人安排好,特意送給我的東西。”
她說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其實也沒有過去多久,就是兩三年前……也是在,浮世英壽的人生中,第一次接觸到DGP之時。
踏上橋梁的黑發青年心中也回想起了當時的記憶……他早就發現運營方和白蘭之間有暗黑交易了,而直到今天,他不用再猜測,而是能夠從白蘭小姐口中得到一手真相。
“雖然說是以「遺産」的形式,但是我原本以為,安排這一切的人是夜讀。那家夥總喜歡搞一些驚喜活動,誰知道她又想出來什麼新的壞主意了?”
這倒是。
……别的不說,關于夜讀其人性中昭然若揭的惡趣味,英壽已經非常了解了——畢竟他也算作為受害者體驗過。
但是「遺産」什麼的,聽起來也太不吉利了吧……
還不等他吐槽這一點,便聽白蘭說道:
“不過,你也知道了,夜讀已經死了。應該是在我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前就死的……也許,是在那之前,在更久之前,死了很久很久了。”
英壽:“…………”
他靜靜地看着白蘭,其實上次他就有發現。
對面那名白發少女,對于“死亡”什麼的,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别人……都可以如此平靜、如常的說出口來。
她是如此自然的接納了死亡,就像接納所有人世間的自然現象……比如太陽東升西落,比如風起,雲散,雪落。
“所以,并不是夜讀……”
——而他也明白她的意思。
可如果安排了「遺産」的人并非夜讀,那又……
“當知道她死了的時候,我就可以确定一件事。”
隻聽白蘭輕輕說道:“将「遺産」送給我的人,就是未來的「我」。”
……咦?
英壽微微睜大了眼睛,不免怔住。
卻見眼前的白蘭小姐舉起手中那枚芯片——
“這就是未來的「我」做的,我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總而言之……強行将DGP的最高權限掠奪了過來,我現在也無法破解,所以這枚「芯片」隻認可我,DGP也是無計可施,能有資格使用的人隻有我。”
白蘭看向他:“你明白了嗎?我并沒有掌控DGP的最高權限,隻是得到了一個專屬于我的「密鑰」……如果不是惟獨認可我一個的話,其實運營方拿過去給别人用也是可以的。”
“……未來的你?”
浮世英壽的臉上浮現出些許困惑。
雖然他大緻上有猜測,“不在任何地方播出”的DGP,其觀衆多半是來自于其他時間點……比如,未來時空什麼的。
但白蘭很明顯,并不是來自未來的人吧?
“啊,這裡插入一個小常識!畢竟你們這邊沒有……”
白蘭小姐突然舉起手,就像手中捏了根教棍兒一般,順手還推了推鼻梁不存在的眼鏡:
“在我原本的世界裡邊,是Mafia之間人盡皆知的都市傳說哦。我們那裡有一個超級方便的小道具——簡單來說,具體作用就是:可以讓人跟十年後的自己相互調換!”
她說罷,總結道:
“因此,不出意外的話,我想,那一定是從十年後而來的「我」捏!”
十年後。
浮世英壽微微皺眉。
所以事情的真相就是——十年之後的白蘭對DGP做了什麼,導緻運營方如此畢恭畢敬、言聽計從、為虎作伥……啊,好像有哪裡不太對。總而言之……他們恨不得把白蘭供起來的真實原因,其背後真正供奉的……應該是,十年後的白蘭?
但現在,英壽還顧不得去想象,十年後的白蘭是什麼樣子、又都做過什麼。
他始終有一件事情很在意,在意的不得了,以至于腦海中思維混亂,都來不及去思考更多線索了。
“……白蘭,”
他實在無法忍耐,開口問道:
“十年後的你,為什麼要用「遺産」這種方式給你送東西?”
——太刺耳了。
怎麼會如此的……
“不覺得,聽上去……有種很讨厭的感覺嗎?”
……多麼令人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