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觀潮驢肉切的薄薄的,泡在羊肉湯面店家老闆給的鹵汁裡不多時便已經十分入味。
香味從他的那個小鍋裡飄出來,饒是店家兩夫妻聞習慣了自家鹵汁的味道,也忍不住探出腦袋,瞧裴觀潮做的是什麼,明明是一樣的鹵汁,比他家鹵的羊肉、豬肉味道還要勾人。
叫他們手裡的羊湯面吃着仿佛都沒有那麼香了。
裴觀潮沒有把店家夫妻兩個給的火燒直接吃了,驢肉從鍋裡撈出來,用刀切得碎碎的,如果有青椒之類一起加進去更好,可惜裴觀潮沒有。
他把自己剩下的那個饅頭掏出來,用刀再中間開了一刀,驢肉夾進去,一個饅頭版的“驢肉火燒”就做好了。
店家夫妻倆因為方才開鍋的那陣味道,一直都看着裴觀潮,見到他這會兒切得仿佛是肉,夾着那個幹饅頭一口一口吃得如此香甜,這才終于忍不住探頭問道:“你這煮的是肉?我瞧顔色十分不同?是什麼肉?”
裴觀潮如此明目張膽,甚至可以說是誘惑,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他狀似羞澀朝着店家夫妻笑了笑,把剩下的驢肉塞進了夫妻倆給他的火燒裡,又遞了回去給二人。
“老闆,老闆娘嘗嘗。”
裴觀潮現在的人設是老實勤勞,并且十分可憐的小孩。
老闆确實是在剛才聞到香味的時候,就饞裴觀潮這一口了,但是他臉皮還沒有那麼厚,擺手推拒着。
“這怎麼好,本來就是給你吃的,你又還回來……”他來向張口說自己嘗嘗那肉就好了,可腰間瞬間就遭到了老闆娘逆時針一擰。
他差點沒兜住,哎呦一聲叫出來。
哀怨回頭看着自家婆娘,心想說他正和人家小孩說話呢,又怎麼她了。
老闆娘卻是不搭理他,這個沒眼色的東西,人小孩可憐兮兮,這麼一塊肉還不知道如何淘換回來的,他還有臉向吃人家的東西!
她毫不留情把老闆都要伸出去的爪子拽了回來。
沖着裴觀潮道:“你自己吃就好,你叔就是嘴饞,不差這點肉吃,你吃飽,别餓着自己,我們有東西吃。”
裴觀潮聽出了老闆娘話裡的意思,但是他有自己的目的,他要把他那些驢肉都賣給這家店,又不是真的連一塊肉都吃不起,當然不能順着老闆娘的話順坡下驢了。
所以裴觀潮再次揚起一個堅定又略帶羞澀的笑容——嗯,再次穩固一下他的人設。
小跑過去,不容分說把手裡已經做好的驢肉火燒成品塞進了老闆娘身後的老闆手裡。
誰饞就朝着誰下手啊!
你看老闆娘還想着推拒,老闆不已經口嫌體正直,一隻爪子被老闆娘捏着,另一隻爪子卻已經在裴觀潮過來的時候誠實地伸出來去接了。
老闆娘瞪眼:這不争氣的饞貨,家裡少他一口吃的了?和人小孩搶東西吃!
裴觀潮再接再厲,跑到自己的托闆旁邊,剝開外面遮擋的柴火,露出裡面的大塊驢肉。
朝着老闆娘羞澀一笑,露出一個那種“因為你對我好,所以我也想傾盡我所擁有的也回報你,并且我覺得你是個好人,十分信任你,所以把自己藏着的小秘密都告訴你了”的表情。
再配上一句:“我還有,我家驢子跌斷了腿,昨天人家幫我殺的,還新鮮的!我剛剛用叔嬸家的鹵汁煮了,可好吃了!叔嬸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