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和仙族自古水火不溶,收自己為徒隻怕有詐。可若不答應,自己怕是小命不保,猶豫一瞬,立馬點頭如搗蒜,當即便跪下行禮。
待行過禮,君懷這才想起,問起女妖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
女妖小臉一紅,呐呐道
“回師傅,徒兒沒有名字。”
君懷聞言略一思索,開口道
“我姓君,名懷,你既已入我門下,便随我的姓氏,就叫君拂吧。”
君拂心中一喜
“是,謝師傅賜名。”
話落,又是一陣寂靜,君懷看她左顧右盼的樣子,揮手道
“殿中并無禁忌危險之處,你以後要在此修行,可随意逛逛,四下熟悉一番。”
“是。”
君拂之前就是被這些漂亮房子吸引,才會被困,眼下得了準允,自是喜不自勝,東晃西摸,内心連連稱贊。
仙族的手藝,果然不一樣,和他們人似的,連住所都處處透着精緻。
正逛得高興呢,突然聽到君懷喊她,接着眼前一花,一眨眼便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庭院外——一方之境。
奇怪的名字,君拂看了眼門上的匾額,伸手推門進入庭院。
庭院中也有一顆梨花樹,比外面的都大,遮天避日,不知活了多少年頭。且這太虛殿的梨花樹似乎并不受季節影響,已是夏季卻仍然花簇錦攢,梨花雖多,空氣中偏又聞不到一絲梨花味兒。
怪哉!這莫不是也是仙界的品種?畢竟仙界奇奇怪怪的東西曆來多的是。遂又想起外面數不清的梨花林,君拂忍不住猜測,她這師傅莫不是梨花精吧?
“阿拂,過來。”
正想着,便聽一道低沉慵懶的聲音響起。
君拂回神,走到樹下擡起頭,晃着腦袋尋找君懷。
“跟上。”
君懷自樹上下來,出了庭院,領着君拂走來到一處充滿靈氣的院子停下,推開門。
門後是一棟雙層的殿宇,仙氣缭繞,幽靜祥和。
…隻是院中草木瘋長,沒有半點下腳的地方。
似乎是沒想到院子裡是這般景象,君懷愣了會兒才對她道
“這院中的靈樹是為師送你的見面禮…咳,許久不曾來了,都有些荒廢了。你自己好生打理一番吧,以後這也是你的住所了。”
君拂看着院子傻眼,忍不住懷疑君懷是記恨她吃了他的魚,故意整她。
這是什麼所謂的見面禮?
院中雜草棵棵蒼翠欲滴比人還高,且在靈氣的滋養下長得尤為壯實。
反觀那靈樹,黑黑的枝幹彎垂,死氣沉沉的仿若遲暮老人。若不是那枝丫上挂着散發着靈力的香香甜甜的果子,任誰見了都會認為它才是要被除掉的那個吧。
“這草,名叫息靈草,是為師廢了好大勁才弄來的,它可是個好東西。”
君懷看君拂一臉懷疑的表情,摸了摸君拂眼中那蒼翠的雜草,解釋一句,随後手掌一翻拿出一本仙籍遞給她。
君拂接過,眼前一花,隻來得及看一眼書面上寫着《萬物志》,這書已經自己打開快速地翻着頁,半晌停下。
好奇看去,頁面上畫着一株熟悉的綠植,旁邊赫然寫着息靈草三個大字。
于是花了些時間看完了有關息靈草的信息,見書面不凡還欲将這書研究一番,沒成想她翻了幾次頁,這書就是原封不動,片刻之後就見它頗有脾性的“啪”的一聲又合了起來。
君拂氣惱,直接抓了書就往乾坤袋一塞,随後看着眼前的息靈草陷入沉思。
說來這息靈草也是奇怪,它每三百年才會出現,且隻生長在靈樹周圍,一棵靈樹周圍便伴有一株息靈草。
雖是生長在土裡,卻又并不吸收地裡的養分,而是靠吸收空氣中的靈氣來生長。所以拔草之時,還得事先在周圍布上結界,不叫它沾上周圍靈氣,也不可借助工具。隻能沾了生氣再徒手拔出,待它出土的那一瞬便會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可若是不布下結界将它拔起,它便會如雨後春筍般瘋狂生長。若是借助工具鏟它,它又如一座大山紋絲不動。總之,拔它忒麻煩。
雖然懷疑君懷故意整她,可這以後好歹是自己的院子了,這番景象怎麼成?和這美麗的殿宇實在不搭,影響美觀。
況且君懷早已布号結界,正在一旁盯着沒法偷懶,無奈隻得癟嘴撸起袖子忙活起來。
···
恰逢日頭正好,園中靈果綴滿枝頭,濃濃的靈力伴随着淡淡的香甜味,飄散在空中,讓人饞涎欲滴。
“咔嚓”
君拂頭發松散,臉上帶着點泥,毫無形象地盤腿坐在靈樹下吃着剛摘的靈果,看着對面悠悠然的師傅,一臉控訴。
幸好院中隻種了幾顆,要拔的草不多,可饒是如此君拂也花了大半日的功夫。
君懷迎上她的視線,看了眼她發顫的雙手,皺了皺眉,冷然說道
“女子身體本就柔弱不比男子矯健,何況你是修行之人,隻修心卻不鍛體可是大忌,你還需多加鍛煉。”
然而這番說法并不能說服君拂,她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仍一臉幽怨地看着君懷。
可不嘛,這半日别的不說,她力氣倒是變大不少。
幸好不必每日如此,想起那喜愛健身,渾身肌肉的黑兔一族,不由打了個寒顫。忙摸了摸自己胳膊,見沒多出什麼東西,才放下心來。
這時,遠處飛來一隻傳信靈鳥,停在君懷眼前,君懷伸手點了點它的頭,靈鳥身影消散留下一行字。
君拂隻來得及看清人界二字它已顫顫巍巍消失不見。
君懷轉頭看見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君拂,愣了愣,鬼使神差般問道
“為師要去人界一趟,你可要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