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中的慕辰和其他人坐在一棵古榕樹下正在撫琴,似乎察覺什麼突然轉頭看來,霎時嘴角噙笑,眉目溫潤,如清風拂白雲,讓人心頭輕盈。
慕辰也記得這一幕,那時候見君拂從遠處走來,手裡托着個東西一閃而逝,還當自己看錯了。
“哦對了,影像石中已經存儲了靈力,你下次要用時隻需要在石頭頂部輕點兩次就可以了。”
“好。”
慕辰摩挲石頭,擡頭定定看着她道
“阿拂,你是修士?”
君拂見他神色有異,隻道
“我師傅是修仙者,我不過剛入門幾天罷了,還算不上。”
“你拜入哪個宗門修行?”
“我師傅是散修,沒有宗門。”
師傅本就是仙人,偌大一個太虛殿也隻有師徒兩人,确實不算宗門,所以她不算說謊。
“那你豈不是很快就要離開都城了。”
慕辰說着聲音逐漸低沉,有些失落
“唔,我和師傅失散了,現在隻能等着師傅來找我,我也不知還能呆多久。”
慕辰低頭神情低迷,将拿着影像石的手背至身後攥緊。君拂不喜他這副樣子,又不知說什麼,一時僵在那。
好在沒一會兒他自個兒想開了,又挂起溫和的笑容,沖君拂擺手。
“這樣麼…好了,這幾天你也累了,快進去吧。”
“嗯。”
慕辰上了馬車,拿出一個盒子,将石頭放進去看了良久,最終歎了口氣
“走吧。”
君拂似聽到了他的歎息,轉頭看了眼已經離去的馬車,眼中晦澀難明。
…
那日後,慕辰和君拂開始時常出去。
慕辰素愛文雅之事,帶着君拂泛舟遊湖,焚香撫琴,下棋對弈,君拂則帶着慕辰騎馬射箭,摸魚抓蝦,露宿野外幾日不回也是常事。
一晃兩月過去,離開多日的君拂可算回來了,許是又有宴會,老遠就聽見樓裡傳來的聲樂聲,從乾坤袋中拿出箱籠徑直去了樓裡。
君拂到時錦繡和月靈等人正坐在一塊兒神色凝重的說些什麼,見了君拂,錦繡笑道
“君姑娘,可有些時日不曾見了,這回去哪玩了?”
“到處走走,對了,這是給你們帶的一些小禮物。”
說着将手中提着的箱籠打開,将一套一套的胭脂水粉分給衆人。
桃夭接過,忍不住打開看了眼,驚歎
“這個味道和觸感…可是聊城的?”
聊城的胭脂水粉與平常的制作工藝不同,費時費力費人且價格昂貴,但效果好也是實打實的好,便逐漸有了名聲。
錦繡聞言認真瞧了瞧,就君拂買的這一套,少說也要一百兩銀子,這一箱子起碼花了幾千兩
“還真是,這可不便宜,你破費了。”
月靈笑道
“巧了,我的正好用完了,正想着今日出門去買些,這下可省了筆銀子。”
君拂見她們歡喜的樣子,也算是送到點兒上了,于是鄭重抱拳道
“應該的,感謝姑姑收留我姐弟二人,給諸位添麻煩了,也謝謝衆位姐妹這幾日幫我照看小弟了。”
桃夭歎口氣,拍了君拂肩膀,攤手無奈道
“說起這事兒,君姐姐,我們可沒怎麼幫上忙。這幾日你不在,你弟弟幾乎窩在院子裡不出門,面都見不着。”
君拂尴尬一笑,于是道
“許是因為我這回出門沒帶上他,還在置氣呢,我去看看,先告辭了。”
說罷起身欲走,這時卻聽錦繡道
“對了,過兩日是太後的壽誕,宮裡會舉辦兩日的宴會,玉黛樓在受邀之内,你可要和我們一同去?”
君拂對那地方還是有些怵,忙搖頭道
“算了,我就不去了。”
···
君拂踏進院子感覺有些奇怪,四下查看一番可也察覺不出異常,疾步進了蘇言房裡,卻見他正端坐于案前讀書。見她進來了也隻面無表情瞟她一眼,随後又将視線移至書中。
君拂見他這副冷冰冰的樣子不經有些懵,這小子真生氣了?
“咳咳,我回來了。”
“……”
蘇言沒有半點回應,一室寂靜,隻有時不時響起的翻頁聲。君拂摸不着頭腦,不解道
“你生氣了?你生什麼氣啊?不是你自己說不和我出門玩的嗎?”
見他還是沒有半點兒反應,終于覺着不對勁起來。
掃了眼房内擺設,淩亂無序就像是倉促間擺上的,與她第一眼見到時的齊整完全不同,這是他弄的?
不,不對,蘇言行事嚴謹,心思細膩,這不像他的作風,難不成受刺激了?
于是來到案前,雙手撐着桌子,俯身打量着蘇言,眼看着君拂越靠越近,蘇言眼也不眨,神色未變,隻盯着手中的書。
君拂掐了把他的臉,心中怪異更甚,這臉也太硬了,又見他嘴角挂着點粉末殘渣,不由輕嗅,有股甜味兒。
起身看了眼桌子,果然碟子幹幹淨淨,哪裡還有點心的影子。
心下一轉,勾起唇角,從乾坤袋中拿出點心來,好幾碟不重樣的放在桌上
“這是我在外邊兒買的各地有名的點心,特意給你帶的,嘗嘗?”
蘇言果然有了反應,他看了眼點心又看了眼君拂,猶豫了會兒,起身過來坐在君拂身邊抓起糕點一口一個,這般粗犷的吃相讓君拂詫愕。
“喂!你…你怎麼了?”
初見時他身上有傷,莫不是現在仇家找上門來将他奪舍了?想着後退幾步,一手摸向身側的鞭子,一手背至身後,腦中回想着會的少的可憐的防身術法。
蘇言這會兒倒是停下了手中動作,對着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莫名的君拂看着他這熟悉的白眼反倒放下心來,又想了會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