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這住處瞧着太冷清了些,日日瞧着連心也跟着死寂,于養傷不利。所以我就用了我的不傳秘法,将屋子裝飾了一番。它們都是能帶來幸運的東西,你瞧着是不是心情愉悅了?這心情一好,傷好的就快。”
君懷漆黑的眸子靜靜地看着她胡扯,半晌,若有似無的輕呵一聲
其他且不說,這屋子裡擺的最多的就是她自己,就差言明她就是那個能夠帶來好運的人了。
看她小嘴還欲叭叭,感覺腦門隐隐作痛,忙開口道
“難為你有這份心思,既如此你便留下随我一起修煉罷。”
“啊?”
眼見君懷又揮出光幕将自己籠罩起來,君拂不由哀嚎一聲。
這與她預想的怎麼不一樣?
隻是想歸想,樣子還得做做,想起君懷之前的承諾,勉強提起幹勁,散出神識去攻擊光幕。
可半天過去,别說擊破光幕,凡她的神識碰上便會立刻潰散。這會兒子,她的靈力都快耗盡了,看着面前文風不動的光幕,不由洩了氣。
念頭一閃,她将神識化成人形。
因神識較弱,隻能化作三歲的嬰孩模樣,她繞着光幕轉來轉去,意圖找到薄弱點攻擊。
按師傅說他修為大跌,連給她壓制烙印的術法都使不出,為何這揮手間随手凝出的光幕仍如此牢固?
越想越覺得怪異,明知君懷聽不見還是忍不住趴在光幕上,看着他精緻的臉龐,低語道
“師傅,你該不會是故意不為我壓制烙印,讓我恢複人身的吧?”
說完搖搖頭,嘀咕道
“不可能,不可能,師傅沒理由這麼做。”
随即看着自己這副小胳膊小腿的模樣,嫌棄的收回神識,離開了樹屋。
她未回頭瞧一眼,所以沒看見身後之人眼睫微動,似是聽到了她的話。
如今這副身軀,做什麼都力不從心,除了老老實實修煉好似也不能做什麼。于是她幹脆去院子和園子裡頭轉了一圈,将成熟的靈果全摘了帶回樹屋,一邊吃靈果補充靈力,一邊繼續用神識攻擊光幕。
如此數百下之後,終于可以在光幕之上停留片刻,她欣喜不已,就着那個位置一下一下的撞擊着。
一連數日沒日沒夜的攻擊,靈果經不住耗,很快就見了低。好在這番努力沒有白費,她的神識确實強了些,已能化作七八歲的女童模樣,且光幕也有了裂紋。
她穩住心神,将神識完全釋放,化作一柄柄飛劍一湧而去。
果然沒一會兒,在這極驟的攻擊下,這光幕越來越淡,最後一聲脆響,徹底碎開。剩餘的神識來不及收回,眼見着就要落到君懷身上,卻見他身上又崩現一道更為強烈的白光,将她的神識溫柔的拂了回去。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又怎能輕易拔除,見君懷還能輕易的使出比那光幕還厲害的術法,她又忍不住猜想君懷是不是故意不想給她壓制烙印了。
正煩悶着,就見君懷緩緩睜開了雙眼。
君拂見狀一張翅膀飛到他對面的枝條上站定,狐疑道
“師傅,你的修為不會早就恢複了吧?”
她高高俯視着他,似要将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君懷斂眸,從腰間扯下一塊精緻的嫩粉色雕花玉佩丢給君拂。
“這玉佩我早年間便開始佩戴,從不離身,它随我日日修行,因此有了些護主的能力。今日,我便贈與你吧。”
這不就是仙器?
細膩如脂,光澤溫潤,最重要的是這顔色實在可愛,心裡頭喜歡的不行。君拂愛不釋手,當即将它戴在脖子上,沖出樹屋飛到湖邊照起鏡子。
君拂走後,君懷将目光投向牆角的石堆中,一揮袖,一堆粉色的玉石碎屑顯現,而後在君懷的目光中化作一朵朵梨花飄出樹屋,與衆多的落花一同随風而去飛揚在偌大的天地之中。
他眸光深深,望着君拂離去的方向,似乎能透過重重梨花看見她的身影。
君拂猜的不錯,他的修為在昏迷中已經恢複,他之所以不為君拂壓制烙印完全出于私心。
因為,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她如今舉止越發肆意,撩撥之意明顯,他不再是不通情愛之人,難免會因此扯動情思。
他不想做滿足她欲念的口糧,所以隻能讓她保持原形,想着,如此便能将她當成普通鳥獸對待。
…
妖都聖宮内,重重妖兵守護的寶殿中,一株琅軒樹枝中靜靜躺着一顆寶珠。
突然寶珠飛起,發出陣陣藍光,将屋内照的通明。
一雙白皙的雙手将它捧起,款步輕移,伴着鈴铛脆響,交給一旁閉目小憩的男子。
男子伸手接過,看着外面的一層脫落,顯出字迹
‘一切安好,勿念。另,傳信珠乃貴重之物,若無要事,切勿輕易使用。’
最後一句話的後頭還特地留了個重重的小爪印,仿佛看見留信之人惱怒的樣子,男子愉悅的扯了扯嘴角。
“太好了,殿下,阿茵沒事,您可以放心了。”
聽得女子歡快的聲音響起,男子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笑意淡去,輕嗯一聲,繼續阖目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