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禁地,太虛山。
當他們一行人回到妖族,南辭便讓親衛率先返回聖宮,而他則帶着君拂來到了太虛山。
南辭看着瘦了一圈的君拂,不禁自責内疚,拿乾坤袋遞給君拂
“我知你的傷勢是與阿塔有關,你不說,阿兄便不問,總歸是我無能害你屢次受傷,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将你送到你師傅那才好,待一切安定我們再見。”
“你放心,阿塔對你所為,我不會忘,我會替讨回來···這是傳信珠和命牌,以後我們就用此傳信,通過命牌也可以得知我的身死,你,你暫時不要再出來了。”
君拂看他帶自己到太虛山便隐隐有了猜測,此刻聽他所言,心中大驚
“這怎麼行,阿兄如今深陷困境,我理應與你患難與共,怎能棄你而去!”
南辭面色動容,但還是沉下臉拒絕
“聽話,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若在我身邊我反而處處受制,不能放開手腳。”
君拂也想起自己如今的狀況,有些猶豫
南辭見狀,又道
“阿茵,你忘了你曾經說過麼。你未破殼時日日為了活下去而拼盡全力,你已經厭倦害怕徘徊在死亡邊緣,若有機會你會不顧一切不擇手段奔向那生機。"
"我那時并不贊同,可如今,我卻希望你還能保持那時的想法。别叫任何人,任何事重過你自己。"
說完這句話,南辭轉身離開。
君拂站在原地呆愣許久,恍惚過後回過神來,舉目四望,山間林木青蔥,早已沒了南辭的蹤影。
心神回歸,總算意識到自己手中還有個沉甸甸的乾坤袋,打開一瞧,發現袋中竟裝有百餘顆傳信珠,和一小截指骨大小,發着熒光非石非玉,有着淩亂刻痕的骨頭。
這就是南辭的命牌了,君拂拿出一顆傳信珠,将其餘的轉移到自己的玉佩中,而後給南辭傳信道
‘阿兄不必因我與阿塔交惡,完成大業要緊,我與他之間的恩怨,總有一天我會自己去找他了斷。’
沒一會兒,便傳來南辭無奈的回信
‘好,你要小心,阿塔有一支神秘的護衛隊,人數不詳,實力強悍。他們藏在空間裂縫之中,可随阿塔移動,你千萬不能獨自去尋他,一定要做好萬全準備,不可冒進。’
君拂一眼看完,眉毛幾乎擰成一股。
怪不得在魔族時,阿兄明明很生氣卻還是一言不發離開,她還驚訝他轉性了,不想竟還有這一層緣故。
那偷襲她的家夥想必就是阿塔的護衛隊了,把護衛隊揣在身邊,随時搖人,這家夥的能力也是夠變态的···但是她很眼饞。
此事不急,尋阿塔算賬怎麼也得數百數千年年之後了。
見山中漸起乳白色迷霧,忽而想起那隻狐妖來,君拂心思一轉,掉頭往對面的雲山走去。
記得她出發前幾乎将身上的寶貝都給了狐妖,助她療傷之用,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君拂走得很慢,她的傷勢雖然有好轉,但是五感六識卻并沒有恢複。若要找一個形容,她如今的狀态倒有些像凡人的幼童,不管是看,走,說,或是聽等都不大能控制,之所以看着正常,不過是因為她在用靈力驅動罷了。
君拂喘口氣,她不想走了,于是盤腿坐下,從玉佩中拿出一個銀色的籠子放在一旁,驅動瑩蛲讓狐妖自己過來。
霧氣很快打濕了她的鬓發,衣裙,山風吹過,鑽來透骨的寒意,君拂縮了縮脖子,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蓦地,她耳朵微動,她聽見重物壓倒草叢,枝葉嘩啦,急速奔跑的聲音,而後氣籲籲的在她面前站定。
“進去。”
君拂的聲音比平時更加冷淡。
狐妖臉色青白交加,旋即目光看向君拂。本想照舊與他鬥雞幾句嘴,見她寒着臉,似乎多說一個字就要将她大卸八塊的樣子,立時閉了嘴,老老實實鑽進了籠子。
要說狐妖的感覺還真沒錯,君拂的心情不說壞但也絕對說不上好,反正如果狐妖墨迹,她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直接殺了她取丹。
起身,一揮袖,将籠子收起,折身回去。
·
君拂将狐妖藏在了自己寝殿的角落處層層遮掩,不管狐妖怎麼再三懇求的保證,到氣急敗壞的惡語相向也沒将她放出籠子。怕被君懷發現,又布下了幾道掩藏氣息的陣法,随後換了身衣裳便迫不及待的去了一方之境。
樹屋内,她走時捏的冰花還未融化,冰雪垂聚成花叢,霧氣缭繞,聖潔的仙人靜坐其中,像月一樣甯靜。
這一刻,君拂煩躁的心境變得柔和,整個人松弛下來。她不知道自己的變化是因為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還是由這景緻所緻,隻是放輕了步子,化作原形鑽入他的懷中。
很快疲憊感來襲,正要入睡聽上方傳來清冷的聲音
“受傷了?”
聞言,君拂鼻尖酸澀,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委屈,帶着哭腔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