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極快速的飛奔而出,在與紅衣人隻有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
腥臭氣息撲面而來,紅衣人下意識的連連後退,直到後背碰到籠子退無可退這才停下,他雙手握拳擺出防禦姿态,眼睛死死盯着喪屍,那雙眼眸深處透着緊張與決絕。
周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等着看喪屍動作。
“撲通……撲通……”紅衣人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聲音越來越急,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沉重,身上汗水不斷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衫。
眼見對面的喪屍一直沒有動作直挺挺的站在那,紅衣人再也等不下去,他深吸一口氣,腳下用力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下一秒他來到喪屍身前,紅衣人用盡全力一拳擊向喪屍腦袋……
這時喪屍終于動了,它身形一動便輕松避開了紅衣人的拳頭。
紅衣人一時難以收力,踉跄着擦過喪屍身體向前撲了幾步後才堪堪站住,他沒有絲毫停頓,迅速調整姿勢轉身又撲擊回去。
喪屍反應不及,一擊側拳重重的打在它身上,血肉飛濺,喪屍怒吼一聲與紅衣人糾纏起來。
不過幾招,喪屍一把抓起紅衣人高舉空中,随後重重摔下。
紅衣人被摔在地上,面目痛苦掙紮着向後挪動幾下,随後忽的頓住身子一歪嘴裡吐出一大口血,此時他再沒有力氣退後,半伏在地絕望看着不遠處的喪屍。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喪屍又沒了動作,靜靜站在那,血紅的眼睛打量着四周,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他居然在喪屍那張猙獰醜陋的臉上看到了戲谑。
許久不曾有過這樣精彩的搏鬥,場内又沸騰起來,人們激動的呐喊,給自己下注的一方助威,籠内的境況十分明顯,所有人都等着喪屍給紅衣人最後一擊。
此時的鬥屍場内群情鼎沸,而在基地之外,黑暗中早已是風潮湧動……
夜晚的氣溫較之白天略有降低,可也有四十多度,悶熱的空氣讓守衛們早就睡過去。
黑暗中周遭寂靜的空地隐隐傳來窸窸窣窣的微弱聲音,不過片刻那聲音便來到近前。
一陣微風拂過,令人作嘔的惡臭飄散在空氣中。
“卧槽,誰他媽放屁了,這麼臭!”一個守衛被惡臭熏醒,大聲罵道。
其他幾人紛紛被吵醒。
“你他媽喊什麼,吓老子一跳。”另一個守衛正說着,呼吸間惡臭充斥着整個鼻腔,他趕緊擡手捂住鼻子,“這他媽誰放的屁?”
幾個守衛互相對視,所有人都一臉怒意,卻始終沒人出來承認,随即他們便互相指責起來。
吵嚷間,有什麼呼嘯而來。
濃烈的腥臭氣瞬間環繞周遭,随後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漸漸掩蓋了空氣中的臭氣……
……
鬥屍場内的喪屍又是半天沒有動靜,場内衆人紛紛開始咒罵起來,工作人員見此,趕緊拿着電擊工具靠近籠子。
長長的電擊杆伸向喪屍,馬上就要觸碰到它的時候,喪屍歪頭掃了一眼,側身躲開。
見喪屍動了,工作人員收回杆子遠離籠子,然而,喪屍在籠内又沒了動靜,那人返回快速伸出長杆,喪屍又是一躲。
如此反複了幾次,每當電擊杆伸入籠内喪屍就是一躲,杆子一收回,喪屍便一動不動,仿佛在耍着他玩一樣。
這讓一旁趴在地上等死的紅衣人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機,他忍着疼痛,一點點挪動,遠離喪屍。
他看着那與工作人員你來我往的喪屍,一時有些恍惚,這喪屍是在搞什麼?放過了同在籠子中的他,卻逗起了外面的人……
一直盯着監控的鬥屍場主管此時已經是怒氣沖天,他一手拿起桌上的對講機,怒罵道:“他媽的,你倒是電它啊!”
工作人員耳機傳來一陣咒罵,他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準喪屍身影手上長杆快速伸出。
喪屍又是随便一閃與那杆子擦過。
“主……主管……這喪屍身手太靈活,我……我一個人搞不定。”
“真他媽的廢物,多來幾個人把電擊開到最大,給我好好治治這喪屍。”
很快籠外站滿了拿着電擊杆的人。
内場的畫風轉變太快,觀衆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一下子就從單人賽變成了多人圍攻?
四級喪屍……果然與衆不同。
此時的鬥屍場外嘶吼聲哭喊聲絡繹不絕,場内的熱鬧卻輕易壓下外面的聲音,裡面的人們絲毫沒有察覺到基地的不尋常。
可那籠内的喪屍卻是感知到了,于是它終于動了起來。
正當監控室的主管要下令時,畫面上的喪屍開始動了,他按下對講機,“喪屍動了,所有人先後撤。”
喪屍動了,卻依舊無視地上的紅衣人,隻見它仰頭長嘯一聲,很快進場口内接連也傳出幾聲尖嘯。
不過幾秒鐘,數道黑影閃了出來。
鐵籠中一下子擠滿了喪屍,那些後出來的喪屍們渾身鮮血淋漓,驚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很快有人察覺到了不對,反應快的人已經快速撤離,但大多數人還沒有反應,怔怔的望着下面鐵籠。
看着監控畫面的主管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快速查看進場内室監控,随即瞪大雙眼,渾身顫抖。
整個屏幕都是血紅一片,内室關押喪屍的鐵籠都被撕扯開,一地的殘肢斷臂……甚至還有一個沒了下半身的人還沒有斷氣,拖着暴露在外血肉模糊的内髒腸子在地上一點一點挪動。
鬥屍場内的喪屍這時也開始動了,它們很輕松的就将鐵籠欄杆掰斷。
喪屍四散開來向人群進攻,人們這時總算都反應過來,哭喊着往外逃竄,然而已經晚了,一時之間鬥屍場宛如煉獄一般。
本是将喪屍當做玩物的人此時卻通通淪為喪屍手下的玩物。
鐵籠中,還是剩下紅衣人與四級喪屍,四級喪屍并沒有動,它站在籠子中央,饒有興緻的看着四周。
一直趴在角落默默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紅衣人看着籠外的慘狀,又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