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子堯被外婆連哄帶威脅地趕出了門，她可憐兮兮地拎着個背包，站在院子大門迷茫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去市圖書館再刷一套題。

寂寞的人生需要靠刷題來打發時間，高斯和牛頓也還是有存在過的價值的。

下午周桐約她出去逛街，秦子堯彼時剛做完一套數學真題，想了想，答應了。雖然她對逛街這種事不太熱衷，但她現在很需要出去活動一下，因為大腦快宕機了，地上全是她做題時薅掉的頭發。

再這麼待下去，她真怕自己不聰明也“絕頂”了。

她把會面時間定在下午五點半，周桐很感動。

周桐：還是你想得周到，五點半太陽快下山了，我也不用擔心被曬黑了。

秦子堯想的是，那會兒圖書館開始清場，也差不多是飯點了。兩個人碰面後找個地方吃頓晚飯，然後随便走走，八點以後她就能以時間太晚為由申請回家，這樣的安排對于她這種喜靜不喜動的懶人來說非常完美。

當然周桐這麼想她覺得也挺好的。

傍晚秦子堯按照約定的時間出門和周桐逛街，這是她來到安祿市後第一次正兒八經逛街，平時頂多陪外婆逛一下超市。

安祿市十月底的氣溫委實炎熱，周桐這個怕熱人士在室外待不住，沒走幾分鐘就叫苦連天地拉着秦子堯往商場裡面跑：“不行了，我感覺自己撒點孜然就能上桌了，我得進商場找我親媽。”

秦子堯一愣：“你親媽？”周桐不是說她媽媽生她的時候難産去世了嗎？

周桐邊走邊說：“空調啊，我第二條命是空調給的。”

秦子堯佩服：“短短幾天，你認媽的範圍已經開始跨越物種了。”前兩天周桐還說希望語文老師是她媽媽來着。

兩人剛進商場大門就看到一個穿着條淡黃色連衣短裙的女生，遙遙沖她們招手，一路快走過來。秦子堯腦子裡閃過一隻暴走的黃色海荨麻水母，心道：有毒。

周桐左看看右看看，行人面色皆淡漠。她問秦子堯：“她跟誰打招呼呢？”

秦子堯摸了摸鼻子：“應該是我吧。”

說話間女生已經走到二人跟前，沖着秦子堯甜甜地喊學姐，話沒說幾句，就不由分說地往秦子堯手裡塞了一袋泡芙。秦子堯推辭，女生抓着她的手說：“當我謝謝學姐的，很好吃的！”

說完轉身就跑，看來過來一趟單純隻是為了送泡芙。秦子堯内心祈禱，這種好事能不能天天有啊？

周桐看得目瞪口呆，待女生走遠後攀着秦子堯的肩膀自憐自艾：“這就是傳說中的‘好看能當飯吃’嗎，為什麼沒有學妹強行送我東西啊？”

秦子堯想了想，雖然她行善積德十餘年，但她其實還是挺缺德的。提及缺德行徑，她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我幫她作弊了。”

周桐：“嗯？”

秦子堯如實道來：“期中考我們不是跟高一混坐嗎……”

安祿高中每次大考都會安排高二和高一交叉混座考試。英語考試時，她早早把卷子做完了，百無聊賴之際看到和她同桌考試的學妹對着試卷抓耳撓腮，又是咬筆頭又是揪下嘴唇。她想，自己考數學時大概也是這副德行吧。

她覺得有趣，便一直看了下去。

一分鐘後，小學妹抿着嘴唇，視死如歸一般在C選項上畫了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