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堯看着看着,竟然有些羨慕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她怎麼就沒有竹馬啊?僅有的青梅還在濱海市,這日子過得真是寡淡如水。
林弈鈞忽然問她:“等會兒我們在‘老九門’有慶功宴,你來嗎?”
秦子堯看了他一眼,識趣地拒絕了。去了也沒有共同話題,徒生尴尬。
林弈鈞半真半假地說道:“這麼不給面子?”
秦子堯将周桐給她的麻辣面筋往他跟前一送:“面子沒有,面筋還剩半包,全給你,要不要?”
林弈鈞一臉鄙夷地轉過頭去,半分鐘後又轉過頭來繼續遊說她:“多參加社交活動能跟同學們更快熟悉起來。”
秦子堯毫不客氣地說:“低質量的社交不如高質量的獨處。”
林弈鈞輕笑了一聲,淡淡說了個“倔”字,沒有再勸她。
四人回到教室時早已人去“室”空,隻有孫霄霄在掃地。
周桐跟她打招呼,對方情緒似乎不太好,敷衍地應了一聲,忽然将把掃把往地上一扔,正收拾書包的四個人都吓了一跳。
周桐瞪着眼睛問道:“誰惹你了這是?”
“還能有誰?”孫霄霄對劉新月的空座位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每次值日都裝死,天天家裡有事,就她家有事呗!”
秦子堯和周桐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一絲同情。這事兒放誰身上都得心态失衡……
不着急放學的兩人提出可以幫忙,孫霄霄倒是不好意思了:“其實沒多少活兒,就是不爽而已。”
她看了看秦子堯背包側兜裝着的和周桐的同款便攜式水杯,羨慕地說道:“像你們倆多好啊,有共同的興趣愛好和話題,幹什麼都有伴兒,哪像我跟她,話不投機半句多!”
跟劉新月同桌過的秦子堯深有同感,但周桐沒有。
周桐得意地說:“那必須的,我們家秦子堯多可愛啊,人美心善,溫柔賢淑,冰清玉潔,虛懷若谷,和藹可……”
眼看着畫風逐漸走偏,秦子堯忍無可忍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說:“算我求求你了,少用點成語吧。”
秦子堯和周桐最終還是放棄了林弈鈞請奶茶的機會,幫孫霄霄把值日做完了才離開。
對于秦子堯來說,這隻是劉新月孫霄霄兩個人磨合的過程中常見的小摩擦,解決了也就過去了。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量變可以引起質變。
隔天下午上體育課,體育老師慣例要求學生們在自由活動前先做六十個仰卧起坐。
過程中同學們自由分組,都有說有笑的。秦子堯剛俯身抓住周桐的腳踝,忽然聽到隊列中有人高聲罵道:“你有病吧?”
大家往聲源看去,見孫霄霄一把推開坐壓着她雙腳的劉新月,怒道:“怎麼壓的,想壓斷我腳嗎!”
劉新月神色尴尬地掃視了一下周圍,見許多同學正好奇地朝她們觀望,她抓了抓自己的衣角,聲如蚊蚋:“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裡清楚!”孫霄霄已經站了起來,一邊罵一邊氣憤地轉頭看了一圈,然後白了她一眼,往秦子堯和周桐的方向走過去,說道,“我跟你們一組。”
周桐心直口快地說“行啊”。
場面一下子變得格外安靜。
聽到動靜的同學大部分都停下了動作盯着劉新月看,有人小聲問怎麼回事,有人坐在運動墊上看戲,也有人小聲地交頭接耳。
張小雨輕笑了一聲,低頭對自己同桌說:“孫霄霄真可憐,這是光明正大地迫害啊。”
同桌笑着回她:“你那麼大聲不要命啦?”
随後是兩人心領神會竊竊地笑。
二十度的氣溫,劉新月的臉從耳朵紅到脖子根,嘴唇卻有些發白。她局促地看着已經和周桐站在一起的孫霄霄,又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蔔老師。
但此時蔔老師剛走到十米開外的樹蔭下坐下,轉頭看到本應在做仰卧起坐的學生們很多人停了下來,遠遠地喊道:“幹嘛呢?怎麼都停下了?”
同學們見狀也馬上收起了吃瓜的姿态,重新開始動作起來。周桐撓撓頭,對孫霄霄說:“我先做完再到你?”
孫霄霄點頭說問題,忽然聽到秦子堯說:“我跟劉新月一組吧。”
孫霄霄頓了頓,沒說話。秦子堯擡腳就要往劉新月的方向走去,被周桐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衣袖,試圖阻止她:“你幹嘛啊?”
秦子堯拍了拍她的手,對孫霄霄說道:“你跟周桐搭檔吧,我跟劉新月一組,咱們趕緊做完去小賣部吃關東煮。”
孫霄霄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見狀便由她去,隻是看向劉新月的眼神還是很不爽。周桐有些尴尬地說:“秦局就那樣,老好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