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鈞一頓,堅決地否認:“我沒說過。”
“你有。”
“我沒有。”語氣還是懶洋洋的。
“你就是有!”
林弈鈞見她表情很認真,終于不再吊兒郎當:“我真說過?什麼時候?”
秦子堯愣了愣,因為他的表情看起來沒有開玩笑。
他真的忘了。
秦子堯忽然洩了氣,讓她輾轉反側那麼長時間的事情,他竟然忘了。或者說,這件事他壓根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輕飄飄一句“忘了”,就能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遺忘原來能讓人這麼理直氣壯。
沒有再跟他繼續針對這件事争執下去的欲望,秦子堯攏了攏額角的碎發,轉過頭去,神情恹恹地說:“算了。”
話既出口,覆水難收。今天的太陽再大也曬不幹昨天淋濕的自己。
本來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說過但忘記了的林弈鈞聽到她這句“算了”,更加笃定自己真的說過了。但他完全想不起來,而且……他對秦子堯的印象一直挺好的,不太可能會說她虛榮啊。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打破砂鍋問到底:“說啊,我什麼時候說過?”
秦子堯的臉色已經不太好了,擺擺手:“你沒說過,我亂說的。”
“不行,把話說清楚。”
秦子堯沒辦法,隻能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林弈鈞垂眸回憶了許久,還是沒想起來:“我完全沒有印象,不過按照你說的情況,十有八九是我當時壓根沒注意聽他們說的是誰,隻是順着他們的話接了一下。”
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秦子堯反應了一瞬,發現了邏輯漏洞:“不管他們說的是誰,在你的潛意識裡就是認為我所做的事情是出于虛榮心作祟。”
林弈鈞擰着眉,一時間沒說話,像是在思考。
他不說話,秦子堯就當他是默認了。她癟了癟嘴,覺得自己有些自讨沒趣,轉身走了。
午飯後,秦子堯正和其他同學一樣趴在課桌上午休,臉忽然被什麼冰涼的東西碰了一下,條件反射一般往後退了一下,猛地睜開眼,赫然進入眼簾的是一瓶藍白色包裝的酸奶。
林弈鈞将酸奶放在她桌面,悶聲不吭地轉身回了座位。
秦子堯狐疑地看了眼他的背影,再看向桌面的酸奶,才發現上面貼了張紙條,紙條上是極好看的一行行書。
“對不起。PS:你挺好的。”
秦子堯回頭看去,林弈鈞正撐着下巴看她,挑了挑眉。
這家夥……
好吧,看在酸奶的份上,原諒他了。
-
關于其他同學想加入隊伍的事情,秦子堯不知道他是怎麼解決的,反正那幾個同學沒有再找她了。
周五下午放學後,秦子堯和周桐一起聊着天走出校門,忽然見劉新月大步超過她們,走在了二人前面。周桐“切”了聲,說:“陰陽怪氣。”
秦子堯卻感到奇怪,回頭看了一圈,沒看到同班同學,于是對周桐說道:“張小雨她們現在不是在教室裡開動員會嗎,劉新月怎麼自己走了?”
“人家不要她參加呗,我下午聽到她同桌找張小雨,問能不能把劉新月踢出去,有劉新月沒她,有她沒劉新月。張小雨這人你也知道,勢利得很,當即就說沒問題。我估計她們開動員會這事兒沒通知劉新月。”
秦子堯沉思了幾秒,說:“組織給你分配個任務,把劉新月拉到我們這邊來。”
周桐後退兩步,不可思議地說:“你沒事兒吧?她不是一直跟你不對付嗎?”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嘛。”秦子堯說道,臉上看不出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那也不缺一份陰陽怪氣啊,有她在我都不敢想象那個氣氛有多尴尬。”
“我感覺她不是個壞人。”
“在你眼裡有壞人嗎,老好人?”
秦子堯啞口無言。周桐撓了撓頭,忽然遠遠聽到姜楚然的聲音,回頭一看,那家夥果然就在後面,剛從拐角出來,當然,身邊還有推着自行車的林弈鈞。
周桐當即停在原地,大聲喊他名字。姜楚然一手推車一手插在口袋裡,故作姿态慢悠悠地走過來。周桐翻了個白眼,對秦子堯說:“他該不會以為他這樣很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