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一事終于有驚無險地過去了,當事人劉新月什麼也沒察覺,但以前看到劉新月就跟刺頭一樣的周桐,再看劉新月的眼神多少帶了一絲同情,也不再對着她吹胡子瞪眼了。
劉新月看到她們時還是形同陌路,周桐偶爾會跟秦子堯吐槽:“這劉新月的心是不是石頭長的?哪怕是石頭長的也能捂熱吧?”
但秦子堯覺得劉新月對她們的态度已經緩和很多了,因為她好幾次無意中看向劉新月,發現對方也在看她。視線交彙的時候,劉新月會慌亂地移開,或者假裝不經意瞥過。
她的眼神沒有以前冰冷了,而眼神是很難騙人的。
秦子堯覺得這是一個好現象。有些人的嬉笑怒罵都是保護色,冷漠也是。
秦子堯某次上學又碰上了林弈鈞——說起來最近早上上學碰到他好像越來越頻繁了。閑聊之餘,林弈鈞問她怎麼勸動周桐的。
秦子堯故作神秘地說:“江湖上的事少打聽。”
林弈鈞搖頭:“好好一個人,都跟周桐學了些什麼?”
而周桐對劉新月态度的轉變,連姜楚然都察覺了,因為在某次她聽到有人非議劉新月時,忍不住朝那兩人怼了兩句,驚得他對着周桐上下打量了好久,被周桐不耐煩地一掌拍了過去:“差不多得了啊,跟隻嗎喽一樣。”
“你是不是邪祟附體了,竟然開始維護起劉新月了?”
“我正義使者不行啊,我不喜歡一個人不一定是那個人有問題,可能隻是三觀不合啊。”
這話要是從秦子堯嘴裡出來還算正常,但從周桐嘴裡出來……姜楚然感覺自己見了鬼,扭頭找林弈鈞尋求庇護去了:“女人,可怕。”
林弈鈞看了眼周桐,又看了眼秦子堯,深以為然。能把周桐“改造”成這樣,秦子堯也挺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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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空氣結束後,高二迎來了一次月考。秦子堯的數學在她堅持不懈地題海戰術下略有提升,上了三位數,而物理則依舊半死不活地在及格線邊緣徘徊。
班主任在某節課的課間把她喊道走廊上談話:“你這個物理得花時間重點提升一下,特别是公式變形,這次考試有兩道大題你的解題思路是對的,但是推導不出變形公式來,直接影響後面的計算過程和結果。還有實驗這塊,不僅是你,很多同學都丢分嚴重……”
後面變成班主任的自言自語:“看來還得好好抓一下你們的實驗課才行,底子太差了,一遇到變種題就亂了……”
自言自語幾分鐘後,大手一揮把秦子堯給放了。
秦子堯垂頭喪氣地回到教室,趕上姜楚然在飲水機前打水,見狀問道:“怎麼了秦局,跟被盜了号似的。”
秦子堯無力地擺擺手:“你們這些理科尖子生是不會懂的。”
而後是頻繁的物理實驗課,這種實驗課偶爾需要多人組隊,更多時候是兩人組隊,基本默認一桌為一組。多人組隊時還好,兩人組隊時,就有些人際矛盾出來了,主要集中于孫霄霄和劉新月。
孫霄霄自從那次體育課跟劉新月鬧僵後,再也沒跟她組過隊,每次都是秦子堯和她替換。而今到了物理實驗課,孫霄霄依舊拒絕跟她同組,自己跑到另外一個實驗台進行操作,但這些實驗一個人很難完成,班主任見狀不滿道:“孫霄霄劉新月你倆幹嘛呢?”
劉新月看他一眼,又垂下頭不吭聲。
孫霄霄不高興地說:“我不想跟她一組。”
張朝陽:“不跟她一組你自己能行嗎?”
孫霄霄說:“不能行也不跟她一組。”
正在做實驗的同學們紛紛停下來看戲,張小雨跟龐瑤交頭接耳,隐約在說“孫霄霄也太慘了”,秦子堯卻第一時間看向垂頭不語的劉新月,心情複雜。
“做實驗不是來玩遊戲,你當過家家呢啊。同桌之間要互相包容互相體諒,你們現在就是還年輕,不懂得珍惜,再過十年你們會發現一生中最珍貴的還是跟你們朝夕相處的同桌。”
孫霄霄佯裝幹嘔,班主任在講台前橫眉冷對,底下的學生們卻竊竊發笑。有男生說:“老師,你就别強人所難啦,也不是每個人都覺得同桌珍貴的嘛。孫霄霄,要不來跟我們一組啊?”
孫霄霄跟他們一組,劉新月不還得自己一組嗎?班主任皺眉道:“有你什麼事,自己實驗都沒搞明白呢。孫霄霄,回你原來那桌去。”
孫霄霄别開臉,不肯動。班主任眉毛都擰起來了,秦子堯立即說道:“老師,孫霄霄可以跟我們一組。”
孫霄霄轉頭看她,如獲大赦,對班主任說:“我跟她們一組。”說着屁颠屁颠走過去,卻見秦子堯沖她微微一笑。
秦子堯小聲對她和周桐說:“你們兩個一組吧,我去跟劉新月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