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堯那張嘴又跟着神奇的腦回路走了：“你說，将來你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爸爸？”

林弈鈞：“……”

一時間兩個人的臉都紅了。

在長達一分鐘多鐘的沉默後，林弈鈞終于開口了：“得看娶了一個什麼樣的老婆，”接着又嗔怪一般說道，“你腦袋瓜裡一天到晚在想什麼東西？”

秦子堯沒敢說她現在正YY他未來的老婆。

經過校門外的人工湖時，遠遠看到路邊有一對情侶抱在一起接吻，穿的還是安高的校服。秦子堯覺得尴尬啊，為了緩和氣氛，主動跟林弈鈞開起了玩笑，将周桐經常給她發的一個黃色愛心并配字“人心黃黃”的表情包展示給他看，林弈鈞好笑地罵了句：“神經。”

經過那對情侶時，秦子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看，林弈鈞忽然伸手攬住她的頭，溫熱且寬厚的手掌貼在她臉上，擋住了她的視線。秦子堯心一跳，連步伐都僵硬了。

他這是……在幹嘛？

林弈鈞卻沒吭聲，一手推車一手掌着她的臉加快了腳步。走出十多米後，秦子堯才緩過神來，小聲開口道：“你……”

林弈鈞收回了手，斜眼睨着她，嗔道：“缺心眼兒啊你，什麼都都敢看，不怕長針眼？”

秦子堯歪起頭來，表情有些無辜：“那個男生好像是陳捷。”

她坦然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陳捷？”林弈鈞的表情仿佛剛吃了個蒼蠅。

“你看見什麼了？”

“……沒、沒什麼。”

泛黃的燈光下，林弈鈞的耳朵紅到了脖子根。秦子堯憋着笑，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一直僵硬的林弈鈞扛不住，伸手擋住她的視線：“别看了，小爺不會說的。”

秦子堯不厚道地笑出了聲。她當然看到陳捷在女生身上揉來揉去不安分的手，但有時候裝傻裝瞎，也不失為避免尴尬的好辦法。

主要是，雖然她很不願意承認，但她真的很喜歡看林弈鈞為難或者尴尬的樣子。

—

隔天秦子堯沒去上學，周桐發信息問了半天，對方都沒回複。中午跟姜楚然林弈鈞吃完飯，經過文化牆時，看到三三兩兩的學生圍在跟前看。周桐背着手走近，聽到那幾名學生說：“羨慕，這字真好看。”

周桐立即自豪地說：“好看吧，秦子堯寫的，我同桌！”

兩個女生看了她一眼，問：“就是那個給老奶奶洗尿布的秦子堯嗎？”

“對對對，就是那個人美心善的秦子堯。”

姜楚然忍不住捂着臉對林弈鈞說道：“我們走遠一點吧，太丢人了。”

林弈鈞看着黑闆上自己和秦子堯的“大作”，笑着說：“你跟她都認識十六七年了，她還有什麼是你不能适應的？堅強點。”

話音剛落，見周桐往後走了幾米，掏出手機給文化角拍照，嘴上也沒閑着，開始指揮起站在黑闆前的女生們：“同學你們往左邊站點兒，對對，就站那裡，别看我，看黑闆。”

姜楚然見狀問道：“你幹嘛呢？”

“很明顯，我在拍照，你眼睛不要的話可以捐了。”

“我是問你拍照幹嘛？”

“發給我們可愛又可憐的秦子堯同學啊，那家夥淩晨被救護車拉醫院去了。”

“什麼情況？”姜楚然和林弈鈞異口同聲地問。

“食物中毒。”周桐搖着頭說道，“可憐的娃，昨晚吐了一晚上，三點多起來吐完後暈倒在廁所門口，被救護車拉走了。”

姜楚然皺着一張臉說：“倒大黴了，怎麼會食物中毒呢？”

“她說昨天午飯跟我們一起吃的，晚上就吃了點面包，回去沒多久就開始吐了，估計是那個面包有問題。”

林弈鈞低聲罵了句“靠”，周桐和姜楚然也沒在意，商量着下午放學後去醫院看望她，群裡問秦子堯病房号時，對方回不用了，醫生說挂完水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回家了。

秦子堯在醫院挂了一天水，睡得渾渾噩噩的，下午被旁邊床位的小孩子吵醒了。隔壁床是個因為腸胃炎住院的六歲小女孩，興許是難受，這會兒哭得厲害。

年輕的媽媽綁起來的馬尾微亂，臉色憔悴，看孩子哭鬧得厲害，連忙将手裡的粥放到床頭桌上，俯身上前将女孩攬在懷裡，随後調整了一下姿勢，将她橫抱在腿上。

哄了好一會兒，見女孩緩和些後，年輕媽媽端了床頭桌粥打算喂她，被女孩一手打掉，整碗粥扣在年輕媽媽大腿上，碗摔了個稀碎，她也被燙得“嘶”了一聲，連忙伸手将黏在腿上的粥撥走，糊了一手，想抽紙巾，又礙于抱着孩子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