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罵罵咧咧道:“不知道哪個神經病的水瓶掉到跑道裡了,劉新月踩了一腳,摔了。”
體育委員說道:“不過就算摔了一跤,劉新月還是第一,老厲害了。”
說話間,姜楚然一邊喊着“讓讓”一邊擠進來,手上拿着一個醫療包:“來來來,趕緊處理一下傷口。”
劉新月就地坐下,姜楚然擰開了雙氧水的瓶蓋,抓着她的手臂,說:“忍忍啊。”說完就朝她的傷處倒雙氧水沖洗,接着是膝蓋。沖洗完畢後,他又拿出棉簽,沾了碘伏輕輕給她塗上。
劉新月全程一聲不吭,待姜楚然處理完後,輕聲道謝。姜楚然說:“客氣啥,你這傷口有點大,創可貼不頂用,去趟醫務室吧?”
劉新月搖了搖頭,說:“小傷,不用。”
“小傷什麼小傷啊,發炎惡化你就知道後悔了,老疼了。走,我陪你去醫務室。”
劉新月隻能跟着他去醫務室。周桐站在原地看了看他們,感覺自己幫不上忙,便蹲在秦子堯身邊說:“你腳還好嗎?”
“還好。”
那邊姜楚然在喊她:“周桐你趕緊過來幫忙扶着點呀!”
周桐站起身來,對秦子堯說:“那我去救死扶傷了。”然後大聲喊,“來了來了!”
放學時,林弈鈞把秦子堯扶到操場旁邊的樹蔭坐下,問她車鑰匙在哪:“我車載不了人,今晚騎你車載你回去,你就在這裡我。”
後面幾個男生聽到,“哦”成一片:“鈞哥,英雄送美哦~”
林弈鈞轉過頭看他們,說:“别逼我在放學最快樂的時候扇你們。”
幾個男生“哦”地更大聲了,劉若辰劉若兮跟在他們後面,大概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都一臉疑惑。
秦子堯承認自己有點虛榮,因為她一瞬間就圓滿了,但表面上還是不情不願地說了鑰匙在哪裡,還忍不住裝模作樣地問他:“你認得哪台車是我的嗎?”
林弈鈞已經在幾個男生的簇擁下往教室方向走,頭也不回地說道:“認得。”
秦子堯瞥了眼面色不豫的劉若辰,表面平靜内心暗爽地應了聲:“好。”
劉若辰面色頓時更加不好了。
秦子堯心裡默念了聲罪過,經過的時候,走在劉若辰旁邊的劉若兮看了眼她的腳,腳趾頭纏着紗布,原本白色的紗布因為塗了藥水的緣故,有些發黃。她說:“秦子堯,你這腳是怎麼弄到的,很嚴重嗎?”
秦子堯剛要開口,卻聽到旁邊的劉若辰淡淡地說:“你這不是白問嗎,都生活不能自理了,肯定嚴重啊。”
秦子堯:“……”
劉若辰盯着她的臉看了幾秒,又笑着說:“跟你開玩笑的,你該不會認真了吧?”
秦子堯微微一笑,說:“沒有,也不是什麼事情都值得較真。”
劉若辰笑容斂了斂,沒再說話,跟着劉若兮張小雨走了。秦子堯望着她們遠去的背影,靠在牆壁上,望着天空發呆。
她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偏要犯她呢?
林弈鈞這一趟去得有點久,趕回來時,主幹道已經看不到幾個學生,秦子堯正百無聊賴地貓着腰在地上亂畫。他解釋道:“碰到程老師,她聽說你腳受傷了,讓我跟她去辦公室拿點傷藥,說好得快。”
秦子堯問:“劉新月怎麼樣了?”
“我過來的時候他們剛回教室,應該也快出來了。”林弈鈞說着遞給她一個手提式紙袋子,“裡面有藥,還有些零食和小玩意,都是程老師讓我拿給你的。”
秦子堯接過,伸手往裡翻了翻,有整盒的進口巧克力,有可愛的創意小玩偶,甚至還有一瓶名牌香水,生産日期還很新。她拆了巧克力,抓了幾顆遞給林弈鈞,林弈鈞搖了搖頭,秦子堯便把巧克力塞進他書包的側兜裡。
“程老師肯定說的是給我們的,所以你也有份。”
林弈鈞有些意外:“你還真了解她。”說罷,又露出疑惑的神色,“你跟程老師以前真的不認識?”
秦子堯已經剝了一顆巧克力塞進自己嘴裡,腮幫子鼓鼓的。
“真不認識啊,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覺得她對你好得不太正常。”林弈鈞不想陰謀論,但他總覺得程維維哪裡怪怪的。他一向認為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程維維對秦子堯的特殊照顧顯然已經超過了一名老師對學生的照顧,俨然當親女兒了。
“我們有緣呗,可能上帝看我沒爹沒媽挺慘的,彌補我一個挂職的漂亮老媽吧,誰叫我人見人愛呢。”雖然秦子堯對于程維維的出現也有些意外,但她覺得兩人處得來一方面是因為投緣,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互相對對方有移情心理導緻。
兩個怕冷的人抱團取暖有什麼不對呢。
林弈鈞斜着眼睛看她,忍不住嫌棄地說道:“臉皮真是越來越厚。”然後拍了拍自行車後座,說,“可以走了嗎,人見人愛?”
秦子堯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慢吞吞地走到自行車旁邊,看着後架猶豫自己要跨坐還是側坐。林弈鈞等了好一會兒發現沒動靜,轉頭看她:“怎麼,看不上後座,要不到我懷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