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出神地望向冰雪大廳的方向:“以前,長月守着劍閣的長月劍,我守着長恨鐘。我們分置浮島兩頭,不曾見面卻以神識為友。
如今,浮島可能已經坍塌,被埋在人間的澤被湖……”他仰望蜃珠的天頂,一會白晃晃、一會陰沉沉,卻似有星光閃過……他動念判斷時間,又喪地放棄這個想法,“現在,我守着你。”
“你真是怪人。”荇菜從冰雪裡拔出腳,望向兩個腳印,找樂子,“你走開,你腳下是不是也有這腳印?”
長恨聽話地挪開站不知多久的地方,确實有兩個大腳印。
荇菜立在腳印前比劃,緊跟着一腳踩下去,與他的大腳印重疊,還露出半指長的痕迹。
長恨的心柔軟許多,眸光裡露出溫柔的笑意。
“你知道嗎?長月的神識和裂魂破境陣法在我這。”
長恨的笑容僵在臉上,看她提腳離去,好像沒聽明白。追随她的背影,看着她轉身笑望回來。
荇菜娉婷地立在木屋前,笑望長恨:“所以,你殺了我,拿到他的神識和陣法,重新放回他的身體,興許他能複活。”
她就這樣含笑站着,等着他做決定。
某個瞬間,長恨真得想按她的話去做,卻在她的笑容裡讀懂更深的意思:她在等我做選擇:與她敵對,她就殺人。與她和平,她下不去手殺我。
這個女人的内心有着和自己一樣的孤獨和無望,卻又堅強地活着,在等待希望來臨得那刻。
她是一個矛盾、狡猾、富有智慧又重情義的女人。
長恨再次想到自己:黃椒死了,裂魂散神……我的希望在哪裡?
他選擇背對她,往冰雪大廳走去。
原則,不僅女人有,男人也有。
荇菜輕輕地吐口涼氣:“被看穿了呢。果然我還是太嫩。這個人,他們……真是各有個性。”但是,《玉石還陽功》更高一籌,它永遠杵在狩獵的位置。
“啊……出不去就閉關吧。我先好好研究裂魂破境陣法和皎月的卦陣傳承。坦白說明後,我就不怕他來打擾了。呵……男人!驕傲的物種。”
山中修煉不知歲月長。
荇菜取出朱琴天的法息珠,喃喃道:“我差點把你忘了。卦陣之道有一門靈息追蹤術,結合《還陽功》的神牽之術,或可殺人于無形。
朱琴天,本尊看你怎麼逃過此劫。”
凝氣掐訣,以神識纏繞法息珠。荇菜的身影瞬間離開木屋,坐定在外界的長恨鐘下。
神牽之術追随靈息追蹤千裡,沿朱琴天的法息穿過無形的空間,抵達一處密林。
暗林裡,空間裂隙,章鵬帶一對布衣母女躍出,數名布陣的羅刹鬼面殺手霎時間沖擊而上。
“我攔下他們,你們快走。”章鵬橫劍攔道,揮劍迅猛,斬向鬼面殺手。
朱琴天披着幽冥十府羅刹城的衣袍,指揮布陣的殺手攻向章鵬。
他本人追進,襲向逃跑的水玲珑和她的孩子。
“玲珑……”荇菜的神識虛影瞬間下行,手換法訣,牽制朱琴天的識海靈識,“玲珑,快跑。”
水玲珑看不到荇菜的存在,回頭見朱琴天的動作僵硬,升起一絲希望。然而,又有數十名羅刹鬼影出現,攔在她的道前。她緊緊地抱住孩子,目光裡露出為母的堅強:“天行,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是山澤的太女,未來的天下共主,你一定要活下去。”
“母後……”天行小小一隻,怒目瞪向殺來的人,狠狠地記下他們的面容
章鵬解決掉攔道的人,想去幫水玲珑母女,卻被等候已久的道璇玑從天而降攔下。
他氣喘籲籲道:“堂堂三生道護法也要為難人家母親孩子嗎?”
道璇玑手持血櫻戟,冷笑:“本尊對皇後公主不感興趣,此行隻為攔下你。話說回來,蓮花峰妖女于我有一翅之仇,不讓她出現,我怎麼還給她?”
何況,師兄道生花的仇也要向她讨回來。
朱琴天見章鵬被攔,朝遠處的手下道:“活捉山澤皇後和公主。”
水玲珑一把将催天行放在樹下,以本命法器菱紗護女兒。
她手持法劍攻向襲來的衆人。
章鵬不是道璇玑的對手,崔洧的人也被蛇瞳妖道攔下,如今隻能靠自己。
他以靈劍化身攻擊道璇玑,虛晃一招後轉去幫水玲珑母女。
道璇玑:“與本法尊戰鬥還敢分心!吃我一戟。”
荇菜的神識虛影不僅牽制朱琴天,同時再凝法訣化千,嘗試牽制其它殺手。但是,這種對手讓她的神識異常吃力,生出後繼無力感。
羅刹殺手的行動僵硬,不明所以地瞪大眼:“怎麼回事,怎麼動不了?”
“識海,有人在攻擊我們的識海。”
……
章鵬不管誰在暗中幫忙,一邊抵擋道璇玑,一邊趁機揮出數道劍芒,解決掉幾名殺手,救下水玲珑母女。
朱琴天急忙自查靈台識海,一道眼熟的虛影控制識海行動:“你……是你妖女,你終于出現了?”
荇菜的神識虛影極淡。
若不能一擊即中,必被朱琴天吞噬這縷神識。
她做好犧牲這道神識的準備,轉手攻過去:章鵬,你可千萬别掉鍊子,趁機救走玲珑母女啊。
章鵬老手,受着被血櫻戟刺破罡氣的風險,趁機飛去一道劍氣,襲向朱琴天。
朱琴天想退,被無形的力量定在原地,注意力回流向外界,沒有來得及吞噬荇菜的神識,大叫:“你們還不快幫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