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覺得绯佑的處理挺好的,她還在糾結之前自己見到的幻象,那高牆倒塌,海嘯吞噬過來,人群瘋狂哭喊逃跑的畫面,是那麼的真實。
也不知道為什麼林亦自從來到了這裡,時常能看到奇怪的幻象,不過林亦本來在自己世界的時候,眼前的事物就會轉變成其他可怖的樣子,到了這個世界,倒是還沒有出現過事物轉變形态的情況,不過還是能看到像是記憶碎片一樣的幻象。
因為過去世界害怕被人當成瘋子,以至于到了這個世界,就算看到了奇怪的幻象也不敢告訴其他人。
绯佑的脖子上挂着一個吊墜,看形狀有點像小時鐘,林亦緊盯着看,似乎覺得有些眼熟,绯佑注意到她的眼神,便熱情的拿下那吊墜,那表層的玻璃是可以打開的,裡面竟然放着照片看起來像是兩人的合影,但因為照片不大,所以林亦并沒有看清裡面的人是誰。
“我能看看嗎?”
绯佑倒是沒有拒絕,将吊墜遞給了林亦,嘴上還說笑着,難得露出溫柔的神情,“是我和一個後輩的合影,她前不久被派去前線部隊了。”這也是她這麼急匆匆趕過來的原因之一。
林亦的手剛觸碰到那吊墜,兩人的手接觸在一起,一瞬間林亦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抽離,眼前一黑,仿佛置身于其他的地方。
“滴——滴——滴——”那聲音像是某種機器發出的聲響,又像是時鐘轉動的聲音。刺耳的聲音終于使林亦睜開了眼睛,入眼便是那巨大的透明玻璃屏幕,可以清晰地看見外面的景色,那是深邃的水底。
轉而看向不遠處,一堆林亦看不懂的儀器正在滴滴作響,人群在忙碌着,全然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林亦茫然地打量着他們,有些不确定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們有男有女,都穿着統一的服飾,那是灰綠色的制服,披着的外套背後印着菱形盾牌的圖案,在菱形的中間有一對對稱的羽翼,如同天使的翅膀一般,林亦記得绯佑她們的隊服就是這樣的。
不過詫異的是,他們雖然穿着一樣的衣服,卻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貌體态,讓林亦不禁驚恐的睜大了眼眸。
他們有的頂着野獸的腦袋,像是獅子又像是老虎,說話的時候能清晰地看清他們露出的利齒,那是輕易可以撕扯開人類喉嚨的牙齒。但他們的行為卻如同在模仿優雅的人類一般,戴着金絲眼鏡,手上拿着資料,說着人類的語言。
而與這樣的怪物對話的,竟然是由冰冷的機械組成的機器人,他顯然有着自主意識,人形的體态,每一寸肌膚的組建都由機械拼接而成,如同人類一般穿上衣服,那齒輪滾動的聲響,仍然能清晰地聽到,就如同代表着人類的心跳聲一般。
林亦能聽到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那是一種蠕動的聲響,林亦擡頭看去,聲音又消失不見了,轉而看到一道細小的裂縫,一滴粘稠的黑色液體滴落了下來,正好落在林亦的腳邊。
林亦詫異地看向地面上的粘液,還沒細想這是什麼,就聽到有人在喊她。
“新來的!發什麼呆啊?”
林亦意識到他在喊自己,連忙看向了那人,是一個戴着軍帽的大叔,他滿臉胡茬看起來邋遢極了,面容幾乎隐藏在帽子的陰影之下。
林亦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去,她的意識異常的清醒,但身體卻像是由另一個人控制一般,她如同旁觀者的視角,透過這個人觀察着一切。
随着身體走到了那扇巨大的玻璃屏幕面前,倒映出的人影,是一個林亦從未見過的陌生女人模樣,林亦突然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身體。
玻璃的外面是深邃的水,無盡的黑暗,她們正位于水下不知多少深的位置,連光芒都無法穿透下來。
突然整個基地都開始震動起來,紅色的警報燈開始閃爍,所有的儀器都發出刺耳的聲響,玻璃外的水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卷動暗流。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是【深淵】,那些家夥在喚醒祂!”所有人都開始慌亂起來,還是那位大叔吼了一聲,才把衆人給鎮住了。
“你們在怕什麼!我們不就是為此存在的嗎?護衛隊的人決不能退縮!五百年過去了,讓祂們感受一下人類的意志!”
林亦感受到這具身體在顫抖着,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吊墜,打開一看裡面是與绯佑那個一樣的相片,雙手緊握着吊墜,默默地祈禱着。
“前輩,保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