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确實不敢傷微生歡,隻因微生歡出自四大家族之一的微生家,四大家族鎮守四方,保天下不受外物侵擾,但不得參與朝堂中事。
家族中皆有仙人境的高手,仙人境号稱“天上谪仙入凡塵,卻是此間局外人”,輕輕擡手便足以摧毀一城。
微生歡作為微生家這一輩的家主,若是死燕帝手中,無論原因為何,微生家都不回善罷甘休。
燕帝見微生歡眼中一片淡然,站起來俯視着微生歡,眼神中七分冰冷,三分憤怒,道:“你說的不錯,我确實不敢殺你。”
“但……那人,你也帶不走。”燕帝将帶不走說的極重,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
微生歡站起來,撣了撣衣服,古井無波的眼眸玩味的看向燕帝道:“允不允許帶走是燕帝陛下的權利,能不能讓燕帝陛下允許我帶走,是我的本事。”
說完微生歡不在理會燕帝的反應,徑直朝門口走去。
在快到門口時,微生歡朝燕帝的方向轉頭,眼中蘊含着殺意,道:“燕帝陛下,我們……來日方長。”,微生歡故意将“來日方長”四個字拖長了音。
“哐當”,聽到背後瓷器落地的聲音,微生歡嘴角上揚,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紫宸殿。
一番争論,燕帝身心俱疲,正閉眼垂首的坐在榻上,元福吩咐小宮人打掃地上的碎片,自己則走向燕帝,恭敬的問道:“陛下,你還好嗎?”
燕帝倏地睜開眼,眼中盡是殺意,冰冷的說道:“好的很。”
黑夜籠罩着華麗的宮殿,有的宮殿中點着燭火,像伺機而動的毒蛇窺伺着獵物,随時準備将人吞入腹中。
飛紅原本坐在馬車上悠閑的晃蕩着腿,看見微生歡出來,趕忙跳下馬車,迎了上去,焦急道
“家主,你可算出來了,你再不出來我就要打進皇宮了。”
微生歡擡手摸了摸飛紅的頭,蓬松的頭發,摸起來手感還真是不錯,微生歡心情極好,語氣溫柔道:“飛紅餓了吧,本家主帶你去吃飯。”
風影在馬車旁,抱着劍,眼神确一直盯着兩個人。
清冷的街巷中,隻有“哒哒”的馬蹄聲,依舊是微生歡和飛紅坐在車廂内,風影駕車。
馬車中,飛紅問道:“家主,今日我們住哪?總不能還在馬車中将就。”
“吃完飯後,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們就在那裡休息。”
說完微生歡便倚靠在軟塌上,閉緊雙眼。
天空下起了雪,薄薄的積雪掩蓋住了地面肮髒的樣子,給人留下潔白的印象。
雪地上兩條長長的車轍印,蜿蜒至一處宅邸。
大門的匾額上是行書的“穆府”二字,兩個字行雲流水但是怎麼看都與這宅邸有些違和感。
這宅邸看着十分破舊,但是從兩旁威風凜凜的石獅可以看出曾今的輝煌,這裡正是燕國曾今的利刃——儀國公府的宅邸。
隻是八年前,儀國公大勝還朝時,舉兵謀反,後又兵敗被殺,儀國公府上下除燕帝義子穆晏清之外,無一生還,在燕國煊赫百年的儀國公府就此沒落。
儀國公世子穆晏清于金銮殿上自薦鎮守西北,為父贖罪,帝允。
三年前,西北穩定後,穆晏清聖旨召回京城,将儀國公府改為穆府,一直居住在此,隻是兩年間除皇家宴會,穆晏清幾乎不會出現在世人面前。
風影上前推大門,大門裡面沒有上鎖,十分輕松就推開了。
眼前的景象讓飛紅十分震驚,入目雜草叢生,假山亭台都有了碎裂的痕迹,再往裡走破碎的窗紙随風擺動,地上還有不知放了多久的饅頭。
看着眼前場景飛紅忍不住問道:“家主,這地方能住人嗎?”
微生歡沒有理會飛紅,繼續向前走。
飛紅轉頭看向一旁的風影,隻見風影向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問。飛紅轉過頭去追微生歡。
微生歡推門走進一間有燭火的房間,隻見木樁上綁着一個人,那人滿身枷鎖。
嚴冬的季節,外面雪花紛飛,屋内并無暖爐,裡面的人卻隻身着裡衣,本該潔白的裡衣此時已經滿是血污,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不知人是死是活。
似乎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那人擡起頭看向門口,原本麻木的人在看到來人是微生歡時,銳利的丹鳳眼中立即收住鋒芒,然後扯出一抹微笑對微生歡說:“你來了。”
這句話讓微生歡原本平靜的眼中,染上了痛。
飛紅和風影是微生歡當家主後才道微生歡身邊,所以不認得屋内的人。
如果此時來的是千柳,一定能認出,此人就是曾經的儀國公世子——穆晏清。
微生歡強裝鎮定的走帶穆晏清面前。
即使身體受傷,穆晏清在看到微生歡的時還是嘴角帶笑,眸中帶光,一如當初初遇時。